无尘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一点暗红色的泥水放到鼻尖闻了闻,脸色更加阴沉。“是血…很多人的血…”
雪棠的目光则投向脚印延伸的方向——桐油铺。她的精神力隐约捕捉到前方那片聚落传来的气息,那是一种…死城的气息。没有炊烟,没有生气,只有一片冰冷的、凝固的绝望。
“继续前进。”雪棠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深处,寒意更甚。
三人更加警惕地前行,官道两旁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倒塌的篱笆,破碎的门窗,散落一地的、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的生活用品。在一个拐角处,他们甚至看到了一具被遗弃在路边的驴车残骸。拉车的驴子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车架,车厢上布满了抓痕和暗褐色的污渍。
终于,一片低矮的、被高大腐朽的树木环绕的村庄轮廓,在浓雾中显现出来。
桐油铺。
村口矗立着一棵早已枯死的巨大槐树,虬结的枝干扭曲伸展,如同绝望伸向天空的鬼爪。树干上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上面用褪色的红漆写着“桐油铺”三个字,字迹歪斜暗淡,透着一股不祥。
村内一片死寂。没有灯火,没有人声。几十座低矮的土坯房和木屋错落分布,大多门窗紧闭,有些则门户大开,黑洞洞的窗口像是死寂的眼窝。村中的泥地上,同样布满了混乱的脚印和拖曳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达到了顶点,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那不仅仅是植物腐烂的味道,更是…尸臭!虽然很淡,似乎被什么东西刻意压制或处理过,但嗅觉敏锐的雪棠和云无尘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筱筱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紧紧抓着雪棠的手。手腕上的玉镯蓝光稳定,隔绝了大部分秽气,但那种无形的死亡压迫感依旧沉重。
“小心,这里的阴气…不对劲。”云无尘压低声音,手中的罗盘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摇摆,无法稳定,“非常混乱,像是在沸腾,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压制着…雪棠?”
他发现雪棠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些房屋上,而是投向了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
雪棠的淡蓝色眼眸中,似乎有细微的流光在闪烁。她微微垂下眼帘,如同在倾听风中传来的低语。这是她作为灵媒特有的能力——对魂灵的极致敏锐感知。
“这树下…埋了很多东西。”雪棠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洞察真相后的冰冷,“怨气很重,但…被束缚住了。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云无尘和筱筱都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束缚?谁束缚的?为什么?
“我们先找个相对干净完整的房子落脚,探查一下情况。”雪棠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冷静。锋芒护罩始终笼罩着她和筱筱,隔绝着外界污秽。
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死寂的村庄。脚下的泥土异常松软粘稠,每一步都仿佛会陷进去。腐朽破败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些房屋的门窗上,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泼溅状污迹。
雪棠的精神力如同探针,扫过一座座死寂的房屋。绝大多数里面都空荡荡的,只有散落的家具碎片和厚厚的灰尘。但她的精神力掠过其中一间看似相对完好的土坯房时,微微顿了顿。
“那边。”雪棠指向村子中心一座看起来比其他房屋略高一些、门扉紧闭的屋子,“那里面…相对‘干净’一些。没有明显的血迹或秽物残留。”
走近这间屋子,可以看到门楣上挂着一块残留的、刻着“平安”二字的木牌,虽然褪色严重,却莫名地给人一种讽刺感。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铁锁,锁上布满了锈迹。
云无尘上前查看了一下锁具:“锁是从外面锁上的。”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雪棠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一缕凝练的锋芒之气如同细小的钥匙,无声无息地刺入锁孔内部。
咔哒。
一声轻响,锁芯内部的机括被精准切断。沉重的铁锁应声而落。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