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挟裹着狂怒的风雪降临。
窗外,已不再是前几日那种轻柔的簌簌声。狂风如同失控的远古凶兽,在漆黑的天幕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卷起地面厚重的积雪,形成一道道惨白的、高速旋转的雪龙卷,狠狠撞击着客栈的墙壁和门窗。鹅毛般的雪片不再是飘落,而是被狂风挟持着,密集如霰弹般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令人心悸的爆响。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风的嘶吼与雪的狂舞,天地一片混沌,隔绝了所有的方向与生机。
松涛阁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上好的松木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厚实的窗帘紧紧拉拢,隔绝了窗外那末日般的景象,也挡住了刺骨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松木燃烧的暖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驱寒药草的淡淡苦味。暖气管道尽职尽责地维持着室内的温暖如春。
阳台的温泉池早已被厚重的保温盖板封死,水面蒸腾的热气被牢牢锁住,只在盖板边缘溢出丝丝缕缕的白烟。玲诺诺依旧雷打不动地窝在她那张铺着厚毛毯的躺椅上,身上甚至又多裹了一条绒毯。她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冻梨,小口吸吮着清甜的汁水,粉色的眼眸半阖着,盯着壁炉跳跃的火光,仿佛窗外那毁天灭地的风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几缕烟粉色的发丝垂在颊边,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赤足藏在厚厚的毛毯深处,偶尔无意识地蜷缩一下脚趾。
而卧室里,则是截然不同的“战场”。
柔软宽大的双人床上,羽绒被早已被蹂躏得不成形状。筱筱身上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粉色小熊连体睡衣,帽子上的两只圆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此刻,她正以一个极其“豪迈”的姿势,跨坐在雪棠的腰腹之上。
雪棠则半靠在床头,姿态慵懒。她只穿着贴身的丝质睡袍,银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枕间和肩头,衬得锁骨线条愈发精致。淡蓝色的眼眸里不见平日的清冷,反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带着浓浓戏谑的笑意。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则轻松地扣住了筱筱试图作乱的手腕。
“放开我!苏雪棠!”筱筱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亦或是刚才一番“搏斗”累的。她用力扭动着手腕,两条腿也在雪棠身上不安分地乱蹬,试图挣脱对方的钳制,“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明明说好一人一半的!”
“讲什么道理?”雪棠的声音带着一丝晨起的微哑,此刻听起来慵懒又恶劣,她微微用力,就将筱筱那只不安分的手轻而易举地按在了她自己身侧的床铺上,“这里,”她用下巴点了点筱筱坐着的位置,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什么你的地盘!这床是客栈的!”筱筱气结,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就去挠雪棠的腰侧——那是她知道的雪棠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
雪棠似乎早有预料,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筱筱偷袭的另一只手腕,同样轻松地制服,扣住!这下,筱筱两只手都被雪棠牢牢摁在了身体两侧的床铺上,整个人像只被钉在砧板上的小青蛙,除了两条腿还能象征性地在雪棠身上扑腾两下,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苏雪棠!你耍赖!以大欺小!”筱筱动弹不得,只能瞪圆了褐色的眼睛,气鼓鼓地控诉,脸颊鼓得像只塞满松子的小松鼠,“不就是抢了你一块小饼干吗!至于吗!”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老板娘下午送来一小碟刚烤好的、撒着糖霜和蔓越莓干的特色小饼干,香气扑鼻。筱筱吃得开心,雪棠也尝了一块。最后一块时,筱筱眼疾手快,“嗷呜”一口叼走。雪棠倒不是真在意那块饼干,只是看着筱筱那副得意洋洋、像只偷腥小猫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于是,一场围绕“最后一块饼干归属权”以及“某人得意忘形需要教育”的“战争”,便在温暖的卧室里爆发了。结局毫无悬念——结婚四年,程筱筱同志在苏雪棠同志手下,依旧是毫无胜算的“战五渣”。
“至于。”雪棠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