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的言官?”
方从哲忙道:“是臣失察,臣请罪。”
“你没错。” 朱由校道,“错的是那些结党的人。”
“汪文言供了,他之所以要赶熊廷弼,就因为熊廷弼不是东林党,不是刘阁老的人 —— 刘阁老,你说,有这回事吗?”
刘一燝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来:“皇爷明鉴!臣绝无此事!汪文言是王安的人,与臣无关啊!”
“与你无关?” 朱由校从案上拿起一封信,扔到刘一燝面前。
“这是从汪文言府里搜出来的,上面写着‘刘阁老嘱,务必赶熊廷弼下台’,这字,不是你的?”
刘一燝捡起信,一看落款,顿时懵了 —— 那是他的字。
是上个月汪文言来求他帮忙时,他随手写的。
当时只想着赶熊廷弼走,没承想会留下证据。
“皇爷…… 臣……” 刘一燝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朱由校打断他,“无非是‘一时糊涂’‘被汪文言蒙蔽’。”
“朕不怪你,毕竟在这朝堂上,谁还没点私心。”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但朕要你们记住,这大明是朕的,不是东林党的,不是哪个阁臣的。”
“今后再敢结党,再敢因私废公,王安就是例子!”
方从哲、韩爌忙躬身:“臣等谨记皇爷教诲!”
刘一燝也跟着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声音发颤:“臣…… 臣再也不敢了。”
“下去吧。” 朱由校摆了摆手,“内阁拟道圣旨,严禁百官结党,敢有违者,斩!”
三人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
刘一燝走在最后,脚步虚浮,后背的汗把袍角都浸湿了 —— 他知道,皇爷这是饶了他一命。
但也把他的把柄攥在了手里,以后他再也不敢和东林党走太近了。
刘一燝回到府里,刚坐下喝了口茶,管家就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范家的人来了,就在前厅,说有急事找您。”
“范家?” 刘一燝皱起眉 —— 范家是晋商,和王化贞、汪文言都有勾结。
是他用来赶熊廷弼的钱袋子。
现在汪文言被抓,冯三元被杀,范家的人来干什么?
“让他进来。” 刘一燝定了定神,把茶盏往桌上一放。
片刻后,一个穿绸缎衣裳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是范家的管事范毓琪。
他一进来就 “扑通” 跪下,哭丧着脸:“刘阁老,您可得救救我们啊!”
刘一燝皱着眉:“怎么了?”
“冯三元被斩了,汪文言被抓了,熊廷弼还在辽东!” 范毓琪道,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花了十几万两银子,就是想赶熊廷弼走,现在倒好,钱没了,人还在 —— 王化贞那边催得紧,努尔哈赤那边也快撑不住了!”
“您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我们范家就完了!”
刘一燝心里一沉 —— 他倒是忘了,范家不光和王化贞有关系,还偷偷给努尔哈赤送粮食、送铁器。
要是这事被皇爷知道,别说他这个阁臣,整个范家都得满门抄斩。
“慌什么!” 刘一燝喝了一声,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慌,“现在皇爷严查结党,我哪敢再动熊廷弼?你们自己惹的事,自己想办法!”
范毓琪愣了愣,没想到刘一燝会翻脸不认人:“刘阁老,您不能这样!当初是您说……”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刘一燝打断他,站起身,指着门口,“你赶紧走,别在我府里待着!”
“要是被东厂的人看见,谁都救不了你!”
范毓琪看着刘一燝决绝的样子,知道再求也没用,只能咬着牙站起来,狠狠瞪了刘一燝一眼,站在那儿脸红了不少。
刘一燝看着他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乱糟糟的 —— 范家的事要是败露,他肯定会被牵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