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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没有痛苦,没有混沌,只有冰冷刺骨的死寂。
突然,一点微弱的烛火亮起。
烛火摇曳,映照出一个冰冷、空旷、墙壁由巨大黑色方石垒砌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月桂的甜腻香气。
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房间冰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是年幼的圣采儿,穿着一身过于宽大的、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小脸苍白,大大的灰色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死死盯着房间中央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穿着圣殿最高阶的、绣着金色荆棘与日月纹章的枢机主教长袍。
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诡的匕首,匕首的刃身并非金属,而是某种凝固的暗色水晶,表面流淌着粘稠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暗红光泽。
他面前的地面上,用粘稠的、散发着微弱银光的血液,绘制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法阵。法阵中心,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很美,却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她穿着一身残破的、沾满血迹的月魔族祭司长袍。
最刺目的,是她裸露的脖颈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缓缓渗着银紫色的血液——那是月魔皇族之血!
“妈妈…不…”幼年采儿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尖叫,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想冲过去,身体却被无形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
枢机主教缓缓转过身。烛光跳跃,照亮了他那张被兜帽阴影遮蔽了大半的脸——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蹲下身,伸出带着洁白手套的手,沾取了少许法阵中心那月魔女人颈间渗出的银紫色血液,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粘稠的、散发着月华气息的血液,涂抹在了幼年采儿瘦弱的脖颈上!
冰冷!粘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亵渎感!
幼年采儿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紧接着,枢机主教举起了手中那柄流淌着暗红光泽的水晶匕首。
匕首的尖端,对准了幼年采儿脖颈上刚刚被涂抹了月魔之血的皮肤!
“以轮回为皿,以月神之血为引…”枢机主教的声音冰冷、漠然,如同在宣读祭文,“…铸就弑神之刃。此乃圣殿之荣光,汝之宿命。”
噗嗤!
匕首毫无怜悯地刺入了幼年采儿纤细的脖颈!剧痛瞬间淹没了她!
但更恐怖的,是那匕首刺入的瞬间,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怨毒与憎恨的意志,如同亿万根烧红的毒针,狠狠扎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那是被强行剥离、囚禁、扭曲的月神残念!匕首的暗红光泽瞬间大盛,贪婪地汲取着幼年采儿的生命力和灵魂本源,与那月魔之血强行融合!
“啊啊啊——!!!”幼年采儿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在剧痛和灵魂污染中剧烈抽搐!
灰色的眼眸瞬间被染上了一层疯狂的血色!她小小的手死死抓挠着冰冷的地面,指甲崩裂,留下道道血痕!
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飞速切换。
一处燃烧着漆黑火焰、天空悬挂着破碎血月的末日战场。无数圣殿骑士和月魔族的尸体堆积如山。成年的采儿,浑身浴血,灰眸冰冷,手中的轮回之镰缠绕着无数哀嚎的怨灵。她对面,站着月魔神阿加雷斯!他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月神权杖,银发凌乱,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诡异的解脱?
“为什么…是你…”阿加雷斯的声音嘶哑,死死盯着采儿脖颈上那道狰狞的、闪烁着暗红与银紫光芒的烙印。
采儿没有回答。灰眸深处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她手中的镰刀扬起,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镰落!头飞!神陨!
记忆碎片再次崩碎、重组。
圣殿最深处,一间布满封印的密室。成年的采儿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