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石碑碎片被紧急装入铅制隔离箱,如同封存起一头躁动不安的凶兽。现场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先前考古带来的学术兴奋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未知危险的警惕与压抑。王刚指挥着队员扩大了封锁圈,锐利的目光扫过现场每一个角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神经紧绷。
陈启的警告如同冰冷的警铃,在每个人心头回荡。血迹,尤其是可能属于“清道夫”的血迹出现在碎片上,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将案件的诡异和危险性推向了新的高度。
病房内,陈启在高岚的搀扶下重新躺好,剧烈的头痛和左眼的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虚汗不断从额头渗出。但他大脑的某个部分却异常清醒,如同被冰水浸过。
“血……他用自己的血接触了碎片……”陈启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将脑海中闪过的那个画面描述给高岚,“那不是意外,是故意的……他在进行某种……‘连接’或者‘激活’。”
高岚脸色铁青,他紧紧握着陈启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力量,但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颤抖。“我已经将你的推测转告林组长。现场所有接触过碎片的人员,包括考古队员和我们的人,都已经被隔离观察,并进行紧急血液采样,等待与碎片上血迹的dNA比对结果。”
这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陈启在病痛和焦灼的双重折磨下,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左眼的剧痛仿佛成了他与远方那些碎片、与那个冰冷“视线”之间的某种痛苦纽带,让他无法彻底放松。
李静那边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显然,现场的突发状况打乱了很多原有的计划。
直到下午,夕阳的余晖将病房染成一片昏黄,高岚的通讯器终于再次响起,是林瑶的直接通话。
“高法医,陈启在旁边吗?”林瑶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的平静。
“在。”高岚将通讯器放到陈启耳边。
“陈启,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林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碎片上的血迹,与现场所有已知人员的dNA样本……均不匹配。”
不匹配!
陈启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清道夫”在官方人员抵达之前,就已经接触并“处理”过那些碎片了!
“但是,”林瑶的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丝锐利,“我们在进行内部人员背景二次核实时,发现了一个问题。考古队中一名负责现场记录和文物初步登记的年轻助理研究员——赵明,他提供的入职背景资料中,关于他硕士导师和毕业课题的部分,存在无法解释的细微矛盾。”
赵明?助理研究员?
陈启的呼吸骤然停滞。
“李静调取了赵明更早的档案,发现他在入职现单位前,曾在一家私人博物馆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而那家博物馆,半年前曾失窃过一批……高仿的古代祭祀用品和相关研究笔记,案件至今未破。失窃物品清单里,就有与‘镇魂纹’风格类似的拓片复制品!”
私人博物馆失窃!高仿祭祀用品!镇魂纹拓片!
所有的线索,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指向了这个名叫赵明的年轻人!
“他在现场吗?”陈启的声音嘶哑急切。
“在。王刚已经秘密锁定了他。”林瑶的声音冰冷,“但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贸然行动。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
突破口……
陈启闭上眼睛,强忍着左眼几乎要炸开的剧痛,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集中起来。他不再去“看”那遥远的现场,而是将感知的焦点,投向了林瑶话语中描述的那个“赵明”。
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个可能的形象……
他回忆着“清道夫”留下的那种独特的、冰冷的、带着扭曲掌控欲的“气息”,尝试着将这个气息与“赵明”这个名字进行“匹配”。
如同在黑暗的海洋中投下一枚探针,感知的触须艰难地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