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镜玄那场多点位的电子“扫描”，如同幽灵掠过城市网络的神经末梢，没有造成实质破坏，却留下了无处不在的、被窥探的寒意。特侦组如同应对一场数字层面的瘟疫，在李静的指挥下，紧张地加固着各个关键节点的防火墙，追踪着每一丝可能留下痕迹的数据流，但收获甚微。对手像一条游弋在深海的怪鱼，偶尔显露鳞片的反光，旋即消失在数据的黑暗洋流中。
陈启左眼内部的混乱脉冲，随着电子扫描的平息，也渐渐恢复了之前那种持续的低频嗡鸣，只是那嗡鸣似乎变得更加“粘稠”了，仿佛混杂了更多无法解析的杂质。他不再试图去主动“解读”这些信号，那只会带来更剧烈的头痛和眩晕。他现在能做的，仅仅是被动地承受，像一个暴露在辐射下的测量仪，记录着环境“污染”的程度。
高岚将更多精力放在了与李静的协同分析上。他们试图将陈启描述的混乱感知（哪怕再不可靠）、能量爆发的数据、电子扫描的模式以及吴镜玄留下的所有物理线索（陶瓷薄片、符号、合金残留）进行整合，希望能拼凑出对手行为模式的冰山一角。
这天下午，李静那边终于在一个看似无关的公共数据库里，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发现异常！”她的声音带着发现猎物的警觉，“就在半小时前，市公共信息发布平台的一个老旧、几乎废弃的‘城市记忆’图片分享板块，一个匿名账户上传了一张经过高度压缩和扭曲处理的图片。图片本身看起来像是损坏的噪点，但经过我们的图像算法还原和模式识别……”
她将还原后的图像发到了高岚的平板电脑上。
高岚和陈启同时看向屏幕。
还原后的图像依旧模糊，但能辨认出，那是一个由无数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幽蓝色线条构成的、极其复杂的复合符号。它似乎融合了之前见过的“太阳”符号元素，但又嵌套了更多层层叠叠的、如同分形几何般的辅助结构，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只冰冷、诡异的电子之眼。
而在符号的下方，用同样的幽蓝色线条，标注着一行细小如蚁的数字：
“71:59:33”
并且，这个数字正在以秒为单位，缓慢地减少！
“这是一个……倒计时！”高岚失声低呼。
71小时59分32秒……71小时59分31秒……
大约三天时间！
“图片上传的Ip经过多层伪装，最终消失在境外，无法追踪。”李静快速补充，“但这个倒计时……他想干什么？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没有人知道。恐慌如同冰冷的墨汁，在病房和指挥中心同时蔓延开来。一个掌握了诡异力量、行事莫测的疯子，设定了一个精确的倒计时，这本身就代表了极致的危险。
陈启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幽蓝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复合符号，以及鸣声仿佛与那符号产生了某种共鸣，开始以一种更低的频率、更沉重的节奏震动起来，带着一种明确的、指向性的压迫感，不再是之前杂乱的扫描，而是锁定！
这个符号，这个倒计时，就是吴镜玄为他准备的“舞台”的预告！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他在告诉我……”陈启的声音因压抑着某种情绪而沙哑，“时间……和地点……”
“地点？”林瑶的声音立刻从通讯器传来，“符号代表地点？能解读吗？”
高岚和李静都陷入了沉默。这个复合符号远比他们之前研究过的任何单个符号都要复杂，其中蕴含的几何信息和能量模型指向性极其隐晦，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破译。
陈启闭上右眼，将全部心神沉入左眼那与符号共鸣的、沉重而粘稠的震动中。他不再试图用“看”的方式，而是用“感受”的方式，去体会那震动中携带的信息。
冰冷……精密……一种类似于大型精密仪器运转时的低沉轰鸣……带着一种……工业感？金属感？还有……一种空旷的回响……
破碎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