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侦组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依旧亮着,像一座漂浮在都市黑暗海洋中的孤岛。空气里混杂着李静那边服务器运转的低沉嗡鸣、王刚翻阅纸质档案的沙沙声,以及一种无形却厚重的压力。陈启坐在分配给自己的那张略显空旷的办公桌前,手腕上戴着李静给的监测手环,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自身的“异常”。
对赵卫国老人案件的调查正在两条截然不同的轨道上推进。
王刚那边的传统侦查遇到了瓶颈。赵卫国的背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退休多年,与人为善,唯一的儿子在外地工作,邻里关系和睦。深入调查他退休前工作的红星第三机械厂(听到这个厂名时,陈启和林瑶都沉默了片刻),发现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国有老厂,早已改制,赵卫国也只是一名普通技工,接触不到任何核心机密。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这确实是一起不幸的意外。
而李静的数据海洋同样波澜不惊。她对现场及周边环境的能量读数、电磁频谱进行了地毯式分析,未能发现任何符合“异常干扰”模式的信号。陈启所描述的“纹理改变”和“冰冷余味”,在现有的科学仪器面前,依旧如同幽灵,无法捕捉。
挫败感在办公室里无声地弥漫。
“看来你的‘感觉’这次可能不太灵。”王刚将一份档案重重合上,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他吊着绷带的手臂似乎也在隐隐作痛,这更增添了他的火气。“我们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在一个意外上。”
陈启没有抬头,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是他尝试描绘的、关于“死线”和“修改痕迹”的混乱草图。他知道王刚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但他左眼深处那清晰的“不协调感”却顽固地存在着。
“那不是意外。”陈启的声音不高,却异常肯定,“我‘看’到的痕迹,虽然无法用仪器证明,但它是真实的。”
“真实?”王刚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用什么证明?用你那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睛?还是用h-7节点牺牲的弟兄们的命?!”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刺陈启最痛的伤口。
陈启的身体瞬间绷紧,右肩胛下的伤疤仿佛又开始灼痛。他抬起头,看向王刚,右眼中压抑着痛苦和愤怒:“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牺牲!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如果‘清道夫’的杀人手法已经高明到连传统侦查都无法识别,那我们闭目塞听,和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就要我们所有人都围着你的‘感觉’转?”王刚寸步不让。
“够了。”林瑶的声音从她的独立办公室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冷峻。“内讧能抓住‘清道夫’吗?”她的目光扫过王刚,“王刚,你的情绪会影响判断。去医疗室复查你的手臂,这是命令。”她又看向陈启,“陈启,你的坚持需要更坚实的支撑。光有感觉不够。”
王刚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一言不发,抓起外套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冲突暂时平息,但裂痕已然存在。
李静在一旁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逻辑上,我倾向于相信陈顾问的判断。但科学需要证据。或许……我们真的需要一种新的‘语言’来沟通。”她看向陈启,眼神中少了几分探究,多了一丝无奈的理解,“你的感知,和我们熟悉的物理世界,像是两个不同的维度。”
陈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感到一种深沉的孤独。就像站在一座孤岛上,能看到对岸的景象,却无法向岛上的人准确描述。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陷入了僵局。陈启在李静的“协助”下,进行着枯燥而收效甚微的“感知训练”。他需要对着各种物体——从水杯到盆栽,甚至是一小块金属——尝试描述其“死线”的形态和“质感”,而李静则记录下他所有的描述词汇和同时的生理数据。过程痛苦且令人沮丧,陈启的词汇贫乏,而李静的模型依旧无法将这些主观描述转化为客观参数。
这天下午,陈启独自一人坐在法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