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石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蜘蛛网在角落里肆意生长。这里看起来,就像任何一座被遗弃了数十年的老宅,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然而,陈启的感知却引导着他,走向堂屋后方的一间小内室。这内室似乎是书房,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空荡荡的书架,但上面早已空无一物。墙角堆着一些彻底腐烂的、无法辨认原本面貌的杂物。
那股凝滞锐利的感觉,在这里稍微清晰了一点点,源头似乎指向……墙壁?
陈启走近内室的墙壁,右眼仔细打量着。墙壁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霉斑,看起来并无异常。但他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墙面上轻轻拂过,集中精神去“感受”。
“高教授,”他忽然开口,“这后面……好像有点不一样。”
高岚闻言,也走上前,从随身的勘察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红外探测仪和一把小橡胶锤。他用探测仪扫描了片刻,屏幕上的热成像图显示墙壁后的结构似乎有些微的不均匀。接着,他用橡胶锤轻轻敲击着墙面。
“咚咚……咚咚……嗒!”
在一处听起来略显空闷的敲击声后,高岚停下了动作。他仔细检查着那一块墙面的接缝,果然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普通砖缝的勾勒痕迹。
“可能有夹层或者暗格。”高岚语气带着一丝发现线索的兴奋,但依旧保持着谨慎。他示意陈启退后一些,然后自己戴上更厚的手套,开始用特制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沿着那些痕迹探查、撬动。
王刚守在门口,目光不断扫视着宅院内外,雨声掩盖了大部分声响,但也让环境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经过十几分钟耐心而细致的工作,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一块大约一尺见方的墙砖被高岚小心地取了下来。后面,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不大的空洞。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和特殊防腐药草的气味,从洞中飘散出来。
高岚用强光手电照向洞内。里面没有机关,也没有恶意残留的陷阱,只有一个小小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油布包裹取了出来。包裹不大,入手有些沉甸甸的。
三人退到相对干燥的堂屋中央。高岚将包裹放在一个勉强能用的破旧木桌上,在王刚的警戒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油布。
里面露出的,并非又一本手札,而是一个紫檀木打造的小盒子。盒子做工精巧,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但云纹的走向,隐约间又构成了一个眼睛的轮廓——这个眼睛的线条,比手札上那个扭曲的图腾要柔和、端正许多,更接近于老学者笔记中的风格,但细节上又略有不同。
盒子上没有锁。
高岚看了陈启一眼,用眼神询问他的感知。
陈启集中精神感应了片刻,摇了摇头:“很平静……没有那种恶意。只有一种……很古老的、守护性的意念残留。”
高岚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木盒。
盒内铺着暗红色的丝绸,已经有些褪色。丝绸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圆形青铜镜。镜背刻满了难以解读的符文,中央同样是一个简洁的“守望者之眼”图案。镜面却并非光亮的铜面,而是一种暗沉、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特殊材质,映照不出任何影像。
除了铜镜,盒子角落里还卷着一小卷色泽暗黄、质地奇特的绢帛。
高岚没有先去动那面诡异的铜镜,而是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卷绢帛。
绢帛上的字迹是用一种特殊的、不易褪色的墨水书写,笔迹清瘦遒劲,与陆明远手札上那偏执狂放的笔触截然不同!
“余,守拙,继先贤之志,观死生之线,已三十载矣。然近来心绪不宁,盖因察觉同道‘明远’,渐入歧途。其初亦怀济世之心,然屡遭变故,目睹太多无可挽回之‘死线’,心性渐变。彼竟妄图以己之意,代天之道,行‘截断’、‘重连’之事,此乃逆天悖理,必遭反噬……”
我,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