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一片的脑海!冰冷、沉重、带着绝对的压制力量!他贴在缝隙上的那只眼睛被那云巅巨剑的辉光刺得剧痛,眼泪本能地涌了出来,混合着眼角的污垢流下,视线更加模糊不清,只有那巨大剑影的轮廓,如同噩梦烙印般嵌在他的视网膜上。
一直高速疾飞、如同无形铁链般锁着他的那股力量,似乎猛地顿挫了一下。
沈沧澜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向前一砸!鼻梁和额头重重撞在茧子粗糙的内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之前那巨冰砸落的回响。没等他反应过来——
咻!咻!咻!
几声尖锐短促、带着某种奇异韵律和穿透力的破空声,就在茧子外极近的地方响起!快得如同一把冷冰冰的梳子贴着茧子外层梳了过去!
紧接着,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种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感,穿透厚实的茧子污布,落在他身上。那感觉很微弱,却带着一种全然陌生的、令他从骨髓深处不安的……鲜活?
透过缝隙,他猛地看到!
几道矫健、利落的身影,如同贴着水面疾掠的飞燕,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贴着他茧子下方的空隙,“唰”地一下电射而过!
那些身影!穿着统一!衣袍在疾风中拉直绷紧!底色是极其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霜白!领口、袖口、衣摆处却都滚着云青色丝线绣出的层叠云雾与冰裂状花纹。那些人御空飞行,身姿挺拔如寒峰青松!脚下踩着的也不是那冰冷的巨石,而是一柄柄大小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吞吐着森冷寒芒的长剑!
剑光清冽!划破空气时留下短暂而璀璨的光轨!如同冰棱在日光下一闪即逝的反光!
人!
活的!
而且是……很多人!
他们驾驭着剑光,穿梭在那些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山峦绝壁和无数钉在山体上的庞然巨剑之间!动作轻盈迅疾!如同鱼游深水,鹰击长空!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只有剑鸣破风!他们的目标,隐约指向最高的那座插满无数巨剑的主峰!
沈沧澜那只贴在缝隙上的眼睛瞳孔骤缩!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攥住!
这些人……
他们飞得太近了!近到他几乎能看清其中一人回望过来的眼神!
冷漠。
那绝不是他熟悉的北境魔物带着嗜血贪婪的凶光。
是一种……绝对的冰冷!如同俯视尘埃!没有丝毫波澜!似乎他这只裹在污秽破布里的茧子,连入他们眼中的资格都没有!那扫过来的目光,仅仅停留了万分之一息,比看山壁上飘落的雪花还要短暂随意!随即视线便如同抛弃垃圾般挪开,继续投向更高的目标!
仅仅是一道随意的目光接触。
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沈沧澜的心脏!比他置身北境万年冰窟底部时感觉到的空洞寒冷更甚!
那是一种……错位感!
滔天的、无声的巨浪!
他是一只被狂风暴雨卷上海滩的臭虫。
这里!这里的山石!这里的每一缕风!那高悬云巅的庞大剑影!那些驾驭着冷光、如同神只般冷漠飞过的身影!甚至连空气里那点微弱的温热感!
所有的所有!
都带着一种宏大、冰冷、秩序井然的压迫!一股他完全陌生、却又强大到足以将他那点微薄意识彻底碾碎的意志!它们构成了一个无形却坚固无比的壁垒!
干净!太干净了!
一种近乎残忍的干净!
没有一丝尘土!没有一星半点的污泥!连空气都凛冽得像是刚从万载玄冰里洗刷出来!
而他。
裹着一身北境死地的血污!冻土!腐烂兽皮!干涸的呕吐物!肚子里装着发霉带血的烂饼!带着那点属于阴暗角落里挣扎求存的腐臭味!
甚至连呼吸里喷出的气,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