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长老!”冯远眉头紧锁,声音严厉了几分,“搜魂炼魄,有干天和!况且宗主已出面干预,此事当从长计议!他此刻气息将绝,贸然施以酷烈手段,恐直接逼死,岂非断了所有线索?”
“冯长老是怕老夫问出点什么不该问的?”吴天德浑浊的老眼眯得更紧,寸步不让。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其他长老见状,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无人言语。谁都看得出来,沈沧澜那垂死挣扎时爆发出的诡异力量(无论是金光还是血色邪力),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不再是简单的师徒斗法或门户清理,而是涉及到了足以撼动宗门根基的大恐怖!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带着穿透喧闹的寒意,切入了这片凝滞的气氛。
“不劳吴长老费心。”
所有目光瞬间汇聚过去。
洛云归已不知何时来到了隔离圈的边缘。她玄色的长袍在劲风余波中纹丝不动,手中那柄霜凝古剑拄地,剑尖周围的地面凝结着一小片纯白的冰霜。她甚至没有多看那片瓦砾中的身影一眼,一双蕴着万古寒潭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吴天德和诸长老,最终定格在药王殿长老陈洪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将他,送入‘寒渊秘室’。未得本座许可,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违者——休怪霜凝剑利!”
吴天德脸上干瘪的皱纹瞬间扭曲,刚要厉声反驳。
洛云归的目光已如冰针刺向他,补充了一句:“此乃宗主谕令。吴长老若是不信,自可即刻去缥缈峰问询。”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
“宗主谕令”四个字,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吴天德即将出口的咆哮。他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胀出来,枯槁的脸憋得酱紫,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最终只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好!好一个宗主谕令!老夫……遵命便是!”说完,他猛地甩袖,不再看任何人,佝偻的身影带着一股冲天的不甘和怨毒,如同乌云般离开了这片废墟。
周围一片死寂。宗主出手驱散天罚已是天威煌煌,如今更亲自下令将人交给洛长老看管……这其中的深意,让所有长老心头都沉甸甸的。
没人看到,当洛云归的目光在扫过沈沧澜那焦黑蜷缩的身影时,她那万年冰封般的眼底最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复杂的涟漪,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下一刻,便重新冻结为一片漠然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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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殿最深处的“寒渊秘室”,并非阴森地牢,却比任何囚室都更加令人心悸。这里是云栖剑宗用千年玄冰与极北星铁精心构筑的绝对禁地,除了封存宗门重宝,更是用来镇压或封印某些棘手至极、濒临死亡却又蕴含大凶险的特殊存在。
秘室入口沉重无比,乃是由整块蕴含阴寒磁力的星钢铸就,开启关闭时发出低沉如闷雷的轰鸣。当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响后,一股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绝对寒意瞬间包裹了被安置在秘室中央玄冰台座上的躯体。
冷。刺穿骨髓的冷。
沈沧澜仅存的一丝微弱意识,就是被这种足以冻结时间、凝固魂魄的极致冰冷所占据。墨蓝色的“戮绝”剑意如同无数根扎透他神魂的冰针,在血肉深处顽固地散发着灭绝一切的寒意,与他心口深处那块被钉死的血晶互相压制、互相撕扯。
每一次细微的搏动,冰晶与血晶摩擦的瞬间,都如同用无数钝刀在剐刮灵魂最深处!痛苦早已超越了他意识能承受的极限,意识世界一片碎裂的黑暗,只能感到无边的冷和无边的痛楚漩涡在疯狂撕扯着他,要将他彻底分解、冻结、粉碎。
可就在这片濒临彻底消亡的绝望黑暗中,一点极其细微、甚至称不上是光的东西,顽强地、微弱地存在着。它没有形态,没有温度,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点,一个感知。它并非来自眉心,而仿佛源自他骨髓的最深处,那被无尽冰封的血脉尽头!
这一点感知,在戮绝的死寂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