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魄山的厮杀嘶吼、天地异象的恢弘震撼,仿佛都被隔绝在了遥远的世界之外。
残破的九里香酒坊,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静静矗立在染血的晨霭之中。
苍烬背着气若游丝的九里香,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身上的裂痕在强行催动神酿后更加狰狞。
胸前被归墟之力侵蚀的伤口传来阵阵锥心刺骨的寒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墨团紧紧跟在他脚边,异色双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死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不安的呜咽。
推开那扇熟悉又布满裂痕的木门。
酒坊内一片狼藉,桌椅倾覆,酒坛碎裂。
浓郁的酒香混合着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苍烬小心翼翼地将九里香放在窗边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长凳上,让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
窗外,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昨夜的血雨腥风似乎洗净了天空,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淡青色。
太一教出世引发的漫天七彩霞光虽已内敛于悬魄山突然出现的结界中。
但那柔和而神圣的光晕遮挡不住。
依旧给远方的天际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如梦似幻的瑰丽色彩。
正缓缓融入这新生的晨曦之中。
九里香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
她微微睁开眼,失神地望着窗外那片奇异而安宁的天色。
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弧度,却只牵动了毫无血色的唇。
苍烬急忙翻找着店内能用于疗伤的灵粹,也在自己纳器中取出了几种灵粹粗坯,打算抓紧酿制疗伤灵酿。
“别…白费力气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我…不想…再欠谁了…” 她的目光空洞,没有聚焦。
“沈砚…哑姑…还有…我娘…两个…都因我…而死…” 泪水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苍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地听着。
胸口的剧痛似乎也因为这沉重的悲伤而暂时麻木。
尽管九里香这么说,但他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减少对方的痛苦。
他蹒跚地走到倾倒的酒架旁。
在一堆碎片中,找到了一个仅剩半坛、坛口碎裂却奇迹般没有完全漏光的“清神醉”。
他抱起酒坛,走到九里香身边坐下。
“沈砚…他说…” 苍烬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沉重的寂静,“他说你酿的酒…很好喝。”
九里香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空洞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聚焦,落在了那半坛残酒上。
一丝极其微弱、带着苦涩与怀念的笑意,终于在她唇边漾开。
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回忆的涟漪。
“他啊…”
她的声音飘渺,带着追忆的暖意,仿佛穿透了冰冷的现实,回到了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就是个…傻子…”
“记得…刚认识不久…筋骨境的时候…”
“我不知从哪里听说…”
“悬魄山外极北之地…有个‘冰花湖’…”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温柔。
“传说…在每年最冷的‘霜寂’之夜…”
“湖心深处…会凝结出一朵巨大的、由万载寒冰与月光精华自然形成的‘月魄冰莲’…”
“花开一瞬…光华万丈…”
“能映亮整个冰湖…美得…不像人间…”
“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了…” 九里香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又夹杂着甜蜜。
“我们…两个筋骨境的修士…偷偷溜出山门…”
“跋涉了…整整一个月…才找到那个鬼地方…”
“结果…惊动了…守护在湖底沉睡的…五行境‘玄冰蟒’…”
“那大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