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姜枫敲了敲油腻腻的桌子,力图让自己融入这市井氛围。
“来几个拿手小菜,再来一壶你们这儿最烈的酒!要能让人忘了忧愁的那种!”
“好嘞客官!‘烧刀子’一壶,保管您一杯下肚,烦恼全消!”店小二麻溜地应着,很快端上几碟卖相粗犷但香气扑鼻的小菜。
一碟油汪汪的卤灵兽蹄筋。
一碟碧绿的清炒不知名野菜。
还有一碟炸得金黄的、据说是某种低阶灵虫的幼虫,嘎嘣脆。
主角自然是那壶“烧刀子”,粗陶酒壶,看着就朴实无华。
姜枫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杯里晃荡,映着窗外刺目的阳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酝酿着“天涯孤客,浊酒慰风尘”的悲怆氛围。
带着几分自怜自艾的惆怅,仰头,豪迈地一饮而尽!
“噗——咳咳咳咳咳!!!”
一股仿佛混合了劣质酒精、馊抹布、生锈铁钉和陈年老醋的味道爆炸开。
如同一条燃烧的火线,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再直冲天灵盖!
辛辣得让他瞬间飙泪,粗糙得刮得嗓子生疼。
那股子诡异的酸涩后味更是久久不散,顽固地盘踞在舌根!
“呕……”姜枫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俊脸扭曲得如同被十八个壮汉同时蹂躏过,感觉刚才喝下去的不是酒,是地沟油混合了剧毒!
他痛苦地拍着胸口,眼泪鼻涕齐流。
完了!
彻底完了啊!
人生无望了啊!!
他咂咂嘴,试图驱散那股地狱般的味道。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苍烬那“千疗斛”灵酿的模样:
温润如玉的琼浆,入喉丝滑如绸,瞬间化作暖流滋养四肢百骸。
灵力被温和梳理,神魂如同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连灵魂深处的疲惫都被熨帖得服服帖帖……
那是真正的享受,是生命层次的愉悦!
再看看眼前这杯“烧刀子”……这他妈是酷刑!
是谋杀!
一股巨大的、名为“失去”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比离愁别绪凶猛一万倍!
以后的日子,难道都要与这种玩意儿为伴?
这跟啃树皮、嚼石头有什么区别?!
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一想到再也无法白嫖苍烬那堪比神丹妙药、能让人飘飘欲仙的顶级灵酿。
姜枫感觉整个世界的色彩都褪去了,只剩下绝望的灰暗!
什么“为你好”。
什么“独自扛”。
在这残酷的现实对比下,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甚至有点……傻逼!
他甚至开始无比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临走前,就该把苍烬那藏酒的地窖搬空!
一坛不留!
他意兴阑珊地用筷子戳着那碟炸虫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味同嚼蜡。
忧伤?
早被劣质酒冲得渣都不剩了。
只剩下对“美好酒生”逝去的无尽哀悼。
以及对未来“酒生无亮”的深深绝望。
那表情,活像刚得知自己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就在他对着那壶“烧刀子”长吁短叹,天人交战要不要再挑战一下自我极限,捏着鼻子灌一杯以求速死时——
一个清脆悦耳、如同清泉叮咚般动听。
蕴含着七分戏谑、三分咬牙切齿、以及十二分“终于逮到你了”的兴奋的女声陡然响起。
如同九天惊雷,毫无预兆地、极其清晰地,从他头顶正上方的房梁缝隙里钻了出来:“哎哟喂~~~我当是谁呢?”
“在这‘举杯邀明月’,哦不,邀烈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
“原来是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