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却又如萤火般瞬间熄灭……
“慕雪!!!”他徒劳地伸出手,抓到的只有虚无。
接着是姬月的家族、熊罴的师门、艾西亚的造物之所……所有与他命运相连的地点与人,所有他珍视、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在他眼前,被他体内爆发出的这股力量,无情地、彻底地湮灭!
星辰寂灭,星河暗淡。他所过之处,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连光都不再存在的绝对真空。
他成了毁灭的化身,行走的终末。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负罪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冲垮时,一个声音,冰冷、滑腻、带着无尽的恶意与嘲弄,在这片毁灭的景象中幽幽响起,直接在他的意识核心深处回荡:
“看啊……这就是你的本质……”
林宸猛地“转头”,看到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影,就悬浮在他身边。
这黑影没有固定的形态,不断扭曲、蠕动,时而像人形,时而又化作狰狞的巨兽,但其核心,却清晰地映照出林宸自己的轮廓。它是从他最深的恐惧、愧疚与自我怀疑中汲取养分而具象化的存在——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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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渴望力量……”心魔的低语如同毒蛇钻入他的脑海,“它回应了你……看,多么强大的力量……足以实现你任何愿望……”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林宸的意识颤抖着反驳,声音虚弱无力。
“不是吗?”心魔发出嗤笑,黑影指向那片无尽的废墟,“你内心深处,难道不曾恐惧失去?不曾愤怒于自身的弱小?不曾渴望用绝对的力量抹杀一切威胁,守护你那可笑的珍视之物?”
“看看你现在做到了……多么彻底……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重视的一切了……”心魔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愉悦,“因为……它们都不存在了。是你,亲手完成了这‘伟大’的守护。哈哈哈……”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刺入林宸灵魂最脆弱的地方。
强烈的负罪感如同亿万吨海水,压得他无法喘息。是的,是他触碰了核心,是他引来了这毁灭。无论初衷如何,结果无可辩驳。
自我怀疑疯狂滋生。心魔的话语如同镜子,照见了他内心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阴暗角落。他对力量的确有过贪婪,对失控有过恐惧,这些情绪难道真的扭曲了力量的本质?
绝望,彻头彻尾的绝望。他毁灭了一切,存在的意义何在?继续活着,岂不是最大的讽刺?也许……也许被这力量同化,彻底消失,才是唯一的解脱,才是对这片被他毁灭的宇宙最后的赎罪?
他的意识之光开始剧烈闪烁,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即将被那无边的黑暗与绝望所吞噬。
心魔的黑影在他周围欢快地盘旋、膨胀,享受着猎物的痛苦与崩溃。
“承认吧……林宸……”
“你就是毁灭……”
“你与我们追逐的‘终末之影’,并无不同……”
“甚至……更有效率……更彻底……”
低语声声,如同丧钟,为他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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