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塔山堆在院子里是喜人,可接下来的活儿就让人有点笑不出来了。要把松子从这几十麻袋、成千上万个硬邦邦的松塔里弄出来,可不是个轻省活儿。
传统的法子,就是靠人力拿木棒子捶,或者穿着硬底胶鞋用脚踩。赵家院里,第一天就摆开了阵势。男人们抡着胳膊粗的木棒,对着地上摊开的松塔“砰砰”地砸;女人们和半大孩子则用脚在松塔堆里来回搓碾。一时间,院子里棒影翻飞,脚步纷乱,松塔碎裂的噼啪声和人们的喘息声混成一片。
干了大半天,人人累得胳膊酸腿软,回头一看,清理出来的松子却没多少,跟那座松塔山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松塔的鳞片又硬又韧,紧紧包裹着松子,想让它彻底松开,非得费老鼻子劲不可。
王猛甩着发酸的胳膊,一屁股坐在麻袋上,咧着嘴抱怨:“我滴个亲娘诶,这得砸到猴年马月去?手都快震麻了,出的松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李铁柱闷头不吭声,只是不停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显然也累得够呛。
赵卫东和赵卫红这些孩子,早没了刚开始的新鲜劲,小脸上满是疲惫。
连黑豹都被这持续不断的敲打声弄得有些烦躁,远远地趴在屋檐下,耳朵不时抖动一下。
赵卫国看着这效率低下的原始劳作,眉头皱了起来。他前世虽然没亲自打过松子,但模糊记得好像有种专门的脱粒机,原理并不复杂。眼下肯定搞不来机器,但弄个简易的、能提高效率的工具,应该没问题。重活一世,脑子里的见识不能白费。
他没跟着大伙儿一起抱怨,而是围着松塔堆转了两圈,又看了看那些被砸得七零八落的松塔碎片,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猛子,铁柱,先别砸了。”赵卫国招呼一声,“咱们弄个省劲儿的家伙什儿。”
“啥家伙什儿?”王猛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知道赵卫国点子多。
李铁柱也抬起头,眼里带着期待。
赵卫国没多解释,转身去了仓房。他在一堆杂物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出来一个废弃的、掉了底儿的破铁桶,桶壁还挺厚实。又找了几根粗细匀称、一尺来长的硬木棍,还有几根结实的麻绳和一把旧锤子、几根大钉子。
他把东西搬到院子空地上,招呼王猛和李铁柱:“来,搭把手。”
他让李铁柱扶着铁桶,自己把一根木棍横着放在铁桶开口的上方,然后用锤子和钉子,将木棍的两端牢牢地固定在铁桶边缘上。接着,又平行地固定了第二根、第三根木棍,每根木棍之间留出一定的缝隙,刚好比松子略大,但又比松塔小。
“卫国,你这鼓捣的是啥玩意儿?像个没底的笼子。”王猛围着这个被几根横木封住口的破铁桶,左看右看,没明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赵卫国笑了笑,又找来一根更长的、结实的木棍,作为摇柄。他在铁桶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凿了个洞,将摇柄穿进去,在桶内部,将摇柄与那几根平行的横木棍用麻绳巧妙地连接、固定起来。这样,转动外面的摇柄,就能带动桶里面的几根横木棍一起转动。
一个极其简易的、手摇式的松塔脱粒桶就这么做成了!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转动的木棍与松塔之间的摩擦和撞击,使松塔破碎、松子脱落,然后松子从木棍间的缝隙漏下去。
“这……这能行吗?”王猛看着这个简陋的装置,有点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赵卫国胸有成竹。他让李铁柱扶稳铁桶,自己抓了几大把松塔从上面开口处塞进桶里,然后握住外面的摇柄,开始匀速地转动起来。
只听桶里立刻传来“咔嚓、咔嚓、哗啦”的声响,是松塔被旋转的木棍打碎、松子脱落的声音!赵卫国摇了一会儿,停下来,示意王猛拿个盆来接。他把铁桶稍微倾斜,只见金灿灿、饱满满的松子,混杂着一些细碎的鳞片,从木棍的缝隙里“哗哗”地流淌出来,瞬间就接了小半盆!
“我操!神了!”王猛看着盆里干干净净的松子,眼睛瞪得溜圆,“这玩意儿比用棒子砸快多了!还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