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的舰队出发前夜,沈星辞抱着个金属箱走进指挥舱,箱子边缘还沾着未擦净的药剂渍。
里面是他新配的精神力稳定剂,针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银沙——那是用星髓花粉提炼的镇静因子,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星芒。
“死亡星云的磁场会放大负面情绪,尤其是你的暴戾因子。”
他将药剂推到洛渊面前,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要是控制不住,就打一针——别硬撑,我不想去星云里捞你的碎骨头,嫌麻烦。”
洛渊的指尖在针管上顿了顿,冰凉的玻璃触感传来,红瞳里映着药剂的光泽。
“你就这么信我能活着回来?不怕我成了星云里的浮尸,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不信。”沈星辞低笑,忽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淡淡的药香。
“所以我在药剂里加了追踪器,信号能穿透三层星云磁场,要是你死了,我好去给你收尸,顺便把星髓花拿回来,两不误。”
洛渊的耳根泛起薄红,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却收了三分,怕捏疼了他似的。
“沈星辞。”
“嗯?”沈星辞挑眉,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下,像在逗弄。
“等我回来。”洛渊的声音很沉,红瞳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灼灼地映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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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队驶离星港时,沈星辞站在观测台上,风掀起他白大褂的衣角。
他看着“深渊”号的引擎喷吐出蓝色火焰,渐渐消失在星尘里,直到变成个模糊的光点,再也看不见。
卡修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杯热饮,热气氤氲了他的侧脸,声音带着点复杂:“你好像很相信他,连他的命都赌上了,不怕输得底朝天?”
“不信他,难道信你?”沈星辞回头,语气里带着点嘲讽。
“还是信皇室那些老狐狸?他们现在说不定正举杯庆祝,等着洛渊死在星云里,好坐收渔翁之利。”
卡修苦笑,将热饮递过去,杯壁的温度暖烘烘的:“我已经把叛乱军的指挥权交出去了,现在就是个闲人,在医疗舰里养伤,哪还有心思搞那些弯弯绕。”
“最好是这样。”沈星辞转身走向实验室,白大褂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不然我的新药剂,正好缺个实验体,你的体质抗药性强,很合适,保管让你‘难忘’。”
接下来的三天,沈星辞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表面上在研究噬心剂的解药,试管碰撞声此起彼伏。
实则在破解皇室的加密档案,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代码像流水般淌过屏幕。
他总觉得,洛渊被遗弃的真相,藏着能彻底解开诅咒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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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清晨,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发出刺耳的尖鸣。
全息屏上弹出亲卫慌张的脸,额头上还带着伤,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沈先生,陛下的舰队在死亡星云失联了!最后传来的信号显示,他们遭遇了精神力风暴,能量波动已经跌破安全值!”
沈星辞的指尖猛地顿住,握着试管的手紧了紧,玻璃差点被捏碎,指节泛白。
“坐标发过来,立刻,马上!”
“可是……那里太危险了,磁场强度是安全值的五十倍,您去了就是送死!陛下临走前说,要是他出事,让我们保护好您……”亲卫急得声音都在抖。
“执行命令!”沈星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否则我现在就拆了你的通讯器,再把你扔进星际监狱,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的家人,别逼我。”
亲卫不敢再劝,只能把坐标传过来,屏幕上的红点在死亡星云的正中心,微弱又急促。
沈星辞抓起粒子刀和急救包,急救包里的药剂瓶碰撞发出轻响。
驾驶着侦察机冲出星港,引擎直接开到最大,发出濒死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