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的表情稍微正经了一点,虽然眼神依旧亮得烫人,“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一个人,冷冷的,好像谁都不能靠近。”
他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直觉:“我就觉得……或许你需要有人跟你说说话?或者……只是有个人在旁边站着也行?我的信息素是向日葵味的,大家都说闻着挺开心的,说不定能……中和一下你的不高兴?”
他的逻辑简单又荒谬,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
没有试探,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靠近和……想要“中和”他的不开心?
苏裕安活了两辈子,听过无数虚伪的关怀和恶毒的诅咒,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中和不高兴”这种理由来接近他。
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腔里冰冷地燃烧,提醒他不要被任何表象迷惑。
这个人,要么是蠢得无可救药,要么就是伪装得极其高明。
他更倾向于前者。
但无论如何,他不需要。
“我不需要。”他冰冷地重申,“你的靠近只会让我更不高兴。”
“哦。”沈星辞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然后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先离远一点点。”
他说着,真的往后跳了一大步,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看着他:“这个距离呢?还吵吗?”
晚风吹过,卷来他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和淡淡的、温暖的向日葵气息。
距离拉远,那味道不再具有压迫感,反而……确实如他所说,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苏裕安看着他那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卷毛,和那双在暮色里依旧清晰映出他身影却无比专注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好像……真的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身,继续朝宿舍走去。
脚步更快,近乎逃离。
身后,隔着一段“安全”距离,传来沈星辞活力满满的声音: “苏裕安!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早餐啊!”
“豆浆油条?小笼包?馄饨?”
“你不说我每样都买一点哦!”
苏裕安加快了脚步,几乎要跑起来。
那只傻狗的声音还在风里隐约传来: “咖啡同学!晚安!”
苏裕安猛地停下,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远处那个身影立刻噤声,却抬起手,用力地朝他挥了挥,脸上笑容灿烂得晃眼。
苏裕安扭回头,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进了omega宿舍楼的大门。
直到走进电梯,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自己,他才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瓶水的微凉触感,鼻尖……那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向日葵味道,好像怎么也吹不散。
他闭上眼,蹙紧了眉。
变数。
这绝对是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