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舟璟砚“哦”了一声,走进客厅时忍不住打量四周。
这屋子和他家户型相同,装修得像杂志里的样板间,干净得连点人气都没有,只有阳台的吊兰垂着绿得发亮的叶子,透着点生气。
他刚走到饮水机旁,就听见身后传来沈星辞的声音:“喝冷水还是热水?”
“冷水就行。”舟璟砚头也不回地接了句。
等他接了杯冷水转身,就看见沈星辞抱着个草莓抱枕窝在沙发里,膝盖上摊开着刚才那本清隽字迹的笔记本,暖黄的落地灯打在他发顶。
那一刻,舟璟砚突然觉得,这新同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他走过去,把空瓶放在茶几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轻响。
沈星辞抬头看他,眼底盛着细碎的光:“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舟璟砚刚想拒绝,就对上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仰头灌了口冷水,喉结滚动了两下,含糊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门被关上的瞬间,沈星辞低头看向笔记本,指尖在“舟璟砚”三个字旁边,又画了个脸红的表情(? ???w??? ?)。
望着窗外的夜景,指尖轻轻敲了敲笔记本封面。
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
舟璟砚猛地睁开眼,额前碎发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梦里的画面还在眼前晃——沈星辞站在巷口的路灯下,白校服被风掀起边角,冲他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指尖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那触感很温软,烫得他脊椎发麻。
操。
他低骂一声,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地板上时,凉意顺着脚底窜上来,却压不住脖颈后泛起的热意。
客厅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只有冰箱制冷的嗡鸣在空屋里打转。
舟璟砚抓了把头发,走进浴室,拧开冷水龙头的瞬间,冰凉的水流劈头盖脸砸下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滑过喉结,没入领口。
他抬手抹了把脸,冷水顺着发梢滴在瓷砖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脑子里却偏要回放下午的画面——沈星辞抱着草莓抱枕窝在沙发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发顶,眼睫很长,抬头问“一起去学校吗”时,眼底很亮。
舟璟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句,镜中人眼眶泛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褪尽的迷茫。
冷水冲了足足十五分钟,直到指尖冻得发僵,他才关掉龙头。
顿了顿,目光越过阳台,落在斜对门紧闭的防盗门上。
那扇门后面,沈星辞应该睡得正熟吧?说不定还抱着那个草莓抱枕,呼吸很轻。
舟璟砚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回房时,脚步放得格外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又撞见沈星辞递过来的笔记本,清隽的字迹旁边,画着个脸红的表情。
晨光刚漫过窗帘,舟璟砚就被生物钟拽醒了。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后颈还残留着冷水激过的凉意,梦里那些温软的触感却像生了根,稍一闭眼就冒出来。
他猛地坐起来,抓过枕头往墙上砸了下,沉闷的响声在空屋里格外清晰。
洗漱时,镜子里的人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额角的青筋还没消下去。
冷水扑在脸上,他盯着水流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昨晚冲澡时,脑子里反复晃的竟然是沈星辞被路灯照得发白的脖颈。
“疯了。”舟璟砚对着镜子骂了句,牙刷把牙龈戳得生疼。
七点整,门铃准时响起。
他趿着拖鞋去开门,沈星辞站在门外,校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两个热乎的早餐袋,眼底盛着晨光:“我买了豆浆和肉包,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