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显然没料到画家如此生猛,瞥见冲过来的荣时衍,脸霎时白如纸,结结巴巴道:“大、大当家,我是二、二当家的手下,来……”
“滚。”荣时衍只吐出一个字,左眉骨的疤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吓得那男人屁滚尿流地逃窜。
沈星辞转过身,正撞进荣时衍未褪的戾气里。
他忽然笑了,伸手将沾着颜料的画笔往荣时衍西装上蹭了蹭,留下个浅蓝的印子。
“老公这是提前下班?”
荣时衍没说话,只拽着他往画廊里走,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
沈星辞的笑声从他臂弯里钻出来,混着饼干的甜香,竟把荣时衍满身戾气都搅成了绕指柔。
画室门合上的瞬间,荣时衍才松了手,却在沈星辞转身的刹那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发顶,呼吸里全是蔓越莓的甜与颜料的微苦。
“以后再有人来闹事,直接开枪。”
荣时衍的声音闷闷的,指腹摩挲着沈星辞腕间的红绳,“别跟他们废话,你的画笔是用来画画的,不是打流氓的。”
沈星辞转过身,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尝到点饼干碎屑:“那也要看是谁的人。你的二当家,不还是得你亲自处理?”
荣时衍的耳尖泛起红潮,忽然低头吻住他。
蔓越莓的甜混着松烟墨的香,在唇齿间漫开来,浓烈得让人舍不得呼吸。
画架上的码头图还摊着,荣时衍刚才画的红绳结被风吹得轻晃,绳头缠着支钴蓝颜料管。
窗外夕阳漫进来,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画上。
荣时衍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询问文件是否需要送来。
他看都没看便按了关机,将沈星辞往画板前推了推。
“不是说画了我的新样子?”
他的声音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左眉骨的疤在夕阳下发软,“我看看像不像。”
沈星辞笑着掀开画布,上面画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立在码头的集装箱前,手里攥着半截红绳,眉骨的疤痕被画得格外温柔。
画角的小字刚写了一半:“我的荣先生,……”
荣时衍的指尖顿在“我的”二字上,忽然抢过画笔,蘸了点朱砂红,在后面添了个小小的“老公”,字迹歪歪扭扭的。
沈星辞挑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荣时衍按在画架上。
对方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点霸道的甜,左眉骨的疤蹭过他的唇角。
“就是你的老公。”
荣时衍的声音哑得厉害,指腹擦过画角的字迹,“这辈子都是。”
夕阳把画室染成暖融融的橘色,画架上的红绳结晃啊晃,把荣时衍没处理完的工作、没开的会,都晃成了天边的云。
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在颜料香里缠成了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