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马是谁派来的?”他的瞎眼此刻竟瞪得滚圆,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佝偻相。
林遇安只觉得眼前一花,沈星辞已经侧身避开,银簪顺着刀身滑上去,精准地钉在王瞎子的手腕上。
“噗嗤”一声,像扎破了个烂布偶,血珠溅在药柜的铜环上,发出清脆的响。
“啊——”
王瞎子惨叫着倒地,怀里的漆盒摔开,子弹滚了一地。
其中一枚滚到林遇安脚边,他捡起来一看,底座赫然刻着个“周”字。
里屋的门被撞开,两个穿着军绿褂子的男人冲出来,手里都端着枪。
林遇安认出他们是临州溃兵里的,上周还在码头强抢渔民的鱼获。
“点子扎手!”
其中一个喊着就要扣扳机,却被沈星辞甩出的药罐砸中手腕。
陶罐碎裂的声音里,混着骨裂的脆响。
另一个人的枪刚举起来,就被林遇安甩出的折叠刀钉在门框上。
刀尖穿透枪管,震得他虎口发麻。
“愣着干什么?”沈星辞踢开地上的王瞎子,往内屋走去,“还不把孩子解开。”
林遇安摸了摸鼻子,过去给小豆子松绑。
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却死死攥着怀里的布包,打开一看,是半包晒干的金银花,叶片上还沾着泥土。
“沈老师……他说要收购药草,给我买新鞋子……”
沈星辞正在翻药柜,闻言动作顿了顿。
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展开翅膀的鹰。
“他要的不是金银花。”
他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灰黑色的粉末,“是这个——罂粟壳磨的粉,能当烟土卖。”
林遇安的脸沉了沉。
难怪最近总有些外乡人往王瞎子铺子里钻,原来是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
他想起去年冬天冻死在桥洞下的老张头,就是抽这个抽得倾家荡产。
“这些子弹……”
林遇安捡起地上刻着“周”字的子弹,指尖有些发颤。
沈星辞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子弹上,镜片后的眼神深了深:“三十年前,回春堂的周老先生,就是用这种子弹的枪,打死了三个抢药的溃兵。”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后来,他全家都被灭口了。”
小豆子突然哭起来:“我听见王瞎子跟人说,要找个脖子上挂子弹壳的人……说找到了就能领赏钱……”
林遇安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子弹壳。
那枚生锈的金属贴着皮肤,此刻烫得像团火。
【系统:(声音急促)警告!西北方向三十米,十一人快速接近,携带铁器!】
沈星辞按住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外面有动静。”
他把银簪收起来,重新别回衬衫口袋,“带着小豆子从后门走,去供销社找我。”
林遇安刚要反驳,就听见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刀疤帮那破锣似的吆喝:“王瞎子!货准备好了没?临州的朋友等着呢!”
“你怎么办?”他看着沈星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沈星辞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我跟他们讨杯茶喝。”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王瞎子的短刀,掂量了两下,“顺便问问,上周抢我学生书包的账,怎么算。”
林遇安咬了咬牙,拽着小豆子往后门跑。
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沈星辞正坐在药柜前,慢条斯理地用王瞎子的茶壶沏茶,月光落在他银边眼镜上,像落了层霜。
跑到巷口时,林遇安突然停住脚步。
小豆子拽着他的衣角:“安哥,怎么了?”
他望着供销社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只有仓库的窗口透出点微光,像只在夜里睁开的眼睛。
“没什么。”
林遇安摸了摸小豆子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