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笑意淡了些,“到了临州,可能会遇到危险。”
林遇安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沈星辞的意思——码头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怕。”
他抬起头,直视着沈星辞的眼睛,“老混混说,怕字拆开是竖心旁加白,心里空白才会怕。我心里……”
他顿了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其实他想说,我心里有你给的糖,填得满满的。
沈星辞突然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
“睡吧。”他把大衣往林遇安身上裹了裹,“到了临州,我带你去喝沈家的杏仁茶,放三勺糖。”
————
第二天清晨,火车刚进临州地界,林遇安就被一阵腥甜气呛醒。
他扒着车窗往外看,只见铁轨两旁的水田里浮着层暗红。
“是鸭血。”沈星辞不知何时醒了,指着远处田埂上晾晒的鸭毛,“临州人开春要杀鸭祭祖,说是能驱邪。”
林遇安却觉得那颜色刺眼,像极了码头的血。
他攥紧沈星辞的手,发现对方的指节也泛着白。
火车进站时,站台上挤满了穿灰布军装的人。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肩上扛着两星肩章,看见沈星辞时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再晚来一天,我这药箱都要见底了!”
沈星辞笑着回捶过去:“沈大军医的药箱,什么时候这么寒酸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林遇安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沈星辞赶紧介绍:“这是林遇安,自己人。”
“自己人?”男人挑眉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和沈星辞的温和不同,他的笑里带着股锐气,“能让你沈星辞护着的,怕是不简单。”
他朝林遇安伸出手,“沈知言,星辞他哥。”
林遇安刚要握手,却看见沈知言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上面渗着的血渍,和铁轨边的鸭血一个颜色。
“刚从前线回来?”沈星辞注意到那纱布,眉头皱了起来。
“小伤。”沈知言不在意地摆摆手,“北边打过来了,伤兵堆成山,你们来得正好。”
他压低声音,“码头那边传来消息,有人花重金买你们的人头,说是……和那批失踪的西药有关。”
林遇安的心猛地一缩。
他想起老混混临终前塞给他的药箱,那里面除了金银花,还有几瓶贴着外文标签的药瓶。
“药箱在我这。”林遇安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钥匙——那是老混混给的,说药箱藏在临州的一个老槐树下,“老混混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
沈知言的脸色严肃起来:“那批药能救不少人。”
他朝站台外努努嘴,“先跟我回军部,那边安全。”
走在临州的街道上,林遇安发现这里的空气里都飘着药味。
青石板路上晒着成片的金银花,街角的药铺门口挂着“回春堂”的匾额,和沈星辞说的一模一样。
“以前这是我们家的药铺。”沈星辞指着匾额,声音里带着点怀念,“我娘在的时候,总在门口摆个茶摊,给路人免费送薄荷水。”
林遇安忽然停在一个卖糖画的小摊前。
摊主正用糖稀画凤凰,金色的糖丝在石板上游走。
“要一个?”沈星辞掏出铜钱。
林遇安摇摇头,却指着摊主旁边的金银花糖:“要那个。”
沈星辞笑着买了两串,递给他一串。
含在嘴里时,林遇安忽然想起老槐树底下的吻,甜味混着药香,和此刻的味道一模一样。
到了军部,沈知言把他们领到后院的小屋:“暂时先住这,外面有卫兵守着。”
他递给沈星辞一个药箱,“下午来药房帮忙,伤兵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知言走后,林遇安打量着这间小屋。
墙上挂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