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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觉得世界不是块沉默的石头,而是颗跳动的、温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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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再次漫上来时,沈星辞抱着膝盖坐在气窗前,把今天的冒险经历讲得眉飞色舞。
他说张叔的铁棍如何像蝙蝠侠的飞镖,说流浪猫如何精准地挠了郁承泽的手背——“现在他手上肯定留着三道红印子”,说李叔新烤的舒芙蕾加了双倍的草莓酱,甜得能粘住牙齿。
“你看。”
他举起手臂,袖子卷到肘弯,露出道浅浅的擦伤,结痂的边缘泛着粉红。
“就蹭破点皮,比你手腕上的红痕轻多了——你的绳子是不是该换根软点的?我让李叔给你送段丝绸过来,滑溜溜的不勒手。”
郁栖迟突然抬手,指尖在玻璃上画了道弧线,从男孩的擦伤一直画到自己的手腕,轨迹温柔。
玻璃上的指纹晕开,把两道伤痕连在了一起。
沈星辞愣了愣,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药盒。
绿色的铁皮盒子上画着只举着绷带的小熊,熊掌处的颜料被手指蹭得有点模糊。
他打开盒子,草莓味的药膏挤出来时带着甜甜的香气。
“这个给你。”
他把药膏从栏杆缝里塞进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男孩的指腹。
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猛地缩回了手,阁楼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发烫,连蝉鸣都仿佛慢了半拍。
远处传来钢琴声,还是那不成调的旋律,却比前几天流畅了些。
郁栖迟戴着助听器听着,突然发现每个音符都像颗小小的糖,在空气里慢慢融化,带着沈星辞说话时的语调。
“明天教你弹钢琴吧。”
沈星辞的声音透过玻璃传进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栏杆,节奏和琴声隐隐相合,“我妈妈说,音乐是不用说话的语言——就像你画的画一样。”
郁栖迟没动,只是慢慢抬起手,比出个“好”的手语。
指尖的弧度比书上的标准手势更柔软,指节因为用力泛着淡淡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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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沈星辞踩着满地月光往回走。
帆布包里的酸梅罐晃出轻响。
他回头望了眼郁家阁楼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却隐约能看见气窗后有个模糊的人影。
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阁楼里的霉味和金银花的香,像把温柔的手,轻轻推着他往前走。
阁楼里,郁栖迟把助听器摘下来,小心地放进小黄鸭笔记本里,夹在画着太阳的那页。
然后从枕头下摸出那颗黄冰糖,借着天窗漏下的月光,看见糖块上还留着沈星辞掌心的温度,棱角被摩挲得圆润了些。
他把糖块凑近鼻尖,隐约能嗅到橘子糖的甜香——那是沈星辞身上常有的味道,混着金银花的清苦,在舌尖酿成奇异的回甘。
指腹反复碾过糖面的纹路,像在描摹男孩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
重新戴上助听器的瞬间,楼下隐约传来郁承泽被管家训斥的声音,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但这些都远了,被某种更清晰的声音覆盖——是自己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像鼓点敲在琴键上,和昨夜不成调的旋律渐渐合拍。
指尖落在琴键的瞬间,积灰被扫开,露出象牙白的底色。
第一个音符跳出来时,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夜蛾,翅膀扑棱的声响透过助听器传来,像给这声琴音加了层细碎的伴奏。
他开始慢慢地弹,一个键一个键地摸索。
有个低音键卡着锈,按下时发出沙哑的震颤,像沈星辞被逗笑时的气音。
而高音区的某个键总比别的亮,弹起来带着点雀跃,像男孩踩着糖纸跑过时的轻快。
月光从天窗斜切进来,在琴键上投下细长的影子,随着指尖起落摇晃。
郁栖迟看着自己的手在黑白键上移动,突然发现每道指缝里都漏着光——是舒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