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镜子上的白雾被穿堂风掀出几道裂痕,露出沈星辞泛红的眼角。
郁栖迟用浴巾裹着他往外走,青年脚趾蜷了蜷,带起的水珠砸在地板上,洇出细碎的光斑,像被踩碎的星子。
“头发没擦干。”
郁栖迟把人按在沙发上,指尖刚触到发梢,就被沈星辞拽着跌坐下来。
膝盖抵着对方腰侧的瞬间,郁栖迟闻到他发间飘来的柑橘香——是昨晚用的护发素,混着未散尽的雪松沐浴露味,在暖光里酿出微醺的甜。
“不去图书馆了。”
沈星辞突然开口,指腹卷着郁栖迟半湿的衬衫打了个结,银链上的星芒纹被布料勒得发亮,“反正座儿早被抢光了,去约会。”
郁栖迟喉结滚了滚,耳尖在光里泛出薄红。
他看见沈星辞锁骨处的红痕被浴巾蹭得发深,像八年前那个雪夜,青年把暖手宝塞进他怀里时,围巾上沾着的草莓酱印子,鲜明得让人喉头发紧。
“猫咖?”
他伸手替对方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指尖蹭过颈侧皮肤时,沈星辞瑟缩了下,像被羽毛扫过的猫。
“就等你这句!”
沈星辞扑过来在他唇上咬了口,转身往卧室跑时,拖鞋跟在地板上敲出雀跃的节奏。
衣柜门被拉开的声响里,混着他兴奋的嘟囔:“穿那件灰衬衫……星纹的,你穿最好看。”
郁栖迟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银链。
茶几上的陶瓷兔小夜灯被阳光晒得发烫,星芒纹的影子投在地毯上,随呼吸轻轻晃。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腹还留着沈星辞发间的水汽,和八年前在阁楼帮他涂药膏时的触感重叠,只是那时掌心的汗,比现在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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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咖的玻璃门推开时,风铃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午后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织出金格子,混着浓缩咖啡的焦香与猫薄荷的清凉,漫过脚踝时像踩进温水里。
“这边!”
沈星辞攥着郁栖迟的手往里冲,指缝间漏出的风带着点痒。
靠窗的位置铺着磨毛格子布,阳光在桌面上投下百叶窗的阴影,像块被切开的蜂蜜蛋糕。
他刚坐下,三花猫就踩着奶爬上膝盖,尾巴尖勾住他的手腕打了个圈。
猫毛混着阳光落在手背上,暖得像片羽毛。
“你看它跟你一样黏人。”
沈星辞挠着猫下巴笑,指尖沾了点猫毛,“早上谁在浴室里不肯撒手?”
郁栖迟没接话,指尖轻轻碰了碰猫耳尖——绒毛软得像团云,猫爪踩过布料的动静带着细碎的亲昵。
服务生端来拿铁时,杯沿的奶泡上都印着小猫爪。
沈星辞用吸管戳破自己杯里的爪印,突然倾身把奶泡蹭在郁栖迟鼻尖:“现在你也是小猫咪了。”
郁栖迟的睫毛颤了颤,任由那点白留在鼻尖。
他看见沈星辞眼里的自己:头发被阳光晒得泛金,耳尖沾着点猫咖的绒毛,像幅被孩童涂了奶油的画。
“别动。”
沈星辞的指腹轻轻擦过他的鼻尖,奶泡混着对方指腹的温度,在皮肤留下微凉的痒,“这样才好看。”
话音刚落,三花猫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按在郁栖迟的咖啡杯沿,把奶泡印成朵歪歪扭扭的花。
两人同时笑起来,笑声撞在玻璃窗上,惊得布偶猫从隔壁桌探出头,蓝眼睛像两汪浸了月光的湖。
“它叫年糕。”
服务生笑着递过逗猫棒,“最喜欢蹭长得好看的客人。”
沈星辞突然把年糕抱进怀里,故意往郁栖迟面前凑:“你看它多会撒娇,像不像某人早上在被窝里……”
话没说完被郁栖迟捏住了唇角。
对方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唇峰时,沈星辞突然咬住那点温热,尝到比糖更甜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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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咖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