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安被沈星辞用干净的锦巾裹着抱出浴桶时,整个人还有些发懵。
热水洗去了他身上的汗污和尘埃,也洗去了那身粗布囚服带来的狼狈。
少年本就生得清秀,此刻洗去铅华,肤色在锦被的映衬下愈发白皙。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几缕贴在耳尖,眼尾还带着水汽氤氲出的微红,少了先前的惊惶,多了几分干净的柔软。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身上那件宽大的月白中衣显然是沈星辞的,衣摆垂到膝盖,衬得他身形愈发纤细,却也多了种惹人怜爱的青涩。
沈星辞看着他这副模样,脚步顿了顿。
他抬手,指腹轻轻拂去云晏安脸颊上残留的水珠,动作竟难得带了几分柔和。
“倒是比刚见时顺眼多了。”
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几分真切的认可,“洗干净了,倒像个样子。”
云晏安闻言,抬眼看向沈星辞,眼底没有羞怯,反而亮了亮,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肯定。
他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谢督主。”
他知道,这简单的一句夸奖,意味着自己这步棋没走错。
洗去的不仅是身上的污秽,更是过去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从这一刻起,他是沈星辞身边的人了。
沈星辞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跟上。”
云晏安连忙应声,小步跟在他身后,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方才浴房里艾草与皂角混合的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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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到了主屋,沈星辞随手将擦拭的帕子扔在盆里,目光落在拔步床的水绿色纱帐上。
帐钩银链晃着细碎的光,床榻宽得能容下两人,他指尖捏着被角掀开内侧:“从今日起,你就睡这张床。”
“我畏寒,你先去把被窝暖热了。往后跟着张嬷嬷识字算账,还有去演武场找赵校尉,学不会,就滚回净身房去。”
云晏安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原以为会被分到偏僻的跨院,更没想过浴后竟要与这人同榻而眠,还要学文墨拳脚。
这哪里是往独当一面引,分明是把自己圈在了眼皮子底下。
“还有夜里手脚老实些,”沈星辞解开浴后的月白中衣腰带,热水浸得微红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暖光,“我方才在浴房就说过,洗干净了才好伺候。怎么,这会儿倒要装糊涂?”
这话像带了钩子,勾得云晏安呼吸一滞。
他攥着刚换上的干净中衣往后缩了缩,喉间发紧:“督主,方才在浴房是、是奴才失仪……奴才睡榻上就好,断不敢叨扰您安歇……”
“失仪?”
沈星辞挑眉,指尖在被角轻轻一扯,被褥掀开的幅度更大了些,“我方才替你搓背时,怎么不见你说失仪?”
云晏安被堵得哑口无言,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
方才在浴房,沈星辞的指尖划过脊背时带起的战栗还未散去,此刻被当众点破,他连指尖都在发颤:“那、那是督主恩典……”
“恩典?”
沈星辞低笑一声,忽然倾身靠近,湿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那我现在恩典你睡这张床,你倒要推拒?”
那眼神里的压迫感混着方才浴房的水汽,让云晏安不敢再犟。
他磨磨蹭蹭地脱了鞋,刚掀开被子坐进去,就被一股凉意激得打了个哆嗦。
沈星辞随后躺下时,床板轻轻晃了晃,他连忙往外侧缩,几乎要贴到床沿,却还是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冷香,混着淡淡的艾草味——和浴房里萦绕的气息一模一样。
“离那么远做什么?”
沈星辞忽然侧身,指尖搭在他腰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人往中间带了带,“方才在浴桶里,你可不是这么怕生的。”
云晏安的身子瞬间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