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化”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谢恒之发现自己去超市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鲜花区,虽然每次都会立刻嫌弃地移开目光。
他开始留意哪些食材“对恢复有好处”,甚至在健身房的休息间隙,用手机偷偷搜索了“黄芪炖汤的最佳比例”。
他那个原本只放哑铃和绷带的健身包,现在常驻物品多了一小瓶沈星辞特调的镇痛精油和独立包装的“能量饼干”。
最要命的是,他开始期待回家。
这天下午,谢恒之结束了一个私教课,婉拒了学员一起去喝一杯的邀请,几乎是有些归心似箭地往家赶。
电梯里,他对着光可鉴人的金属壁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得微潮的背心领口,又拨了拨刺短的头发。
站在家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才拿出钥匙。
门锁转动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更响。
门开了一条缝,熟悉的温暖香气夹杂着一丝……陌生的甜腻花香飘了出来。
谢恒之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客厅里几乎变成了一个小型花店。
沙发上、茶几上、甚至电视柜旁边,都摆满了一束束包扎好的鲜花。
粉白的荔枝玫瑰、淡紫的鼠尾草、翠绿的尤加利叶、活泼的橙色多头菊……色彩缤纷,香气馥郁。
沈星辞正背对着他,蹲在一堆散乱的花材和包装纸中间,低着头,无比专注地用修长的手指整理着一枝白色郁金香,然后灵巧地将其加入手中初具雏形的花束,再用浅灰色的雾面纸仔细包裹固定。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专注和温柔。
夕阳的金辉透过阳台茂密的绿植,恰好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
细小的绒毛在他脸颊边清晰可见,卷曲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谢恒之的心脏又不合时宜地猛跳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倒是沈星辞先察觉到了动静,他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谢恒之,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回来了?今天好像比平时早一点。”
他的笑容比怀里任何一朵花都耀眼。
谢恒之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迈步进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从那些花儿上飘过:“你这……是把整个花店都搬回来了?”
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极淡的纵容。
“明天有个小型婚礼的鲜花订单,店里地方不够大,拿回来做最后加工。”
沈星辞解释道,手下没停,又拿起一枝淡粉色的奥斯汀玫瑰,“很快就好,不会弄得很乱的。”
他保证道,但周围这阵仗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谢恒之没再说什么,只是绕过那些花束,去厨房倒水喝。
流理台上也未能幸免,放着几个水桶,里面养着些需要吸饱水分的花材。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发现杯底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上面画了个笑脸,写着:「冰箱里有冰好的酸梅汤,解暑的。——沈」
谢恒之盯着那纸条看了两秒,默默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一壶深红色的酸梅汤,里面还沉着几颗乌梅和一点桂花。
他倒了一杯,冰爽酸甜,瞬间驱散了夏末的燥热和刚运动完的疲惫。
他端着杯子,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客厅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沈星辞微微蹙着眉,对比着两枝花材的颜色,指尖轻盈地穿梭在枝叶间,偶尔被玫瑰的刺扎到,会轻轻地“嘶”一声,把手指含进嘴里吮一下,然后又继续工作。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谢恒之胸腔里弥漫开来。
不是烦躁,不是被打扰的不悦,而是一种……满满的,胀胀的,带着暖意的平静。
这个充斥着钢铁、汗水和男性荷尔蒙的空间,因为这些娇嫩的鲜花和这个专注插花的人,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和……像个“家”。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看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