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充斥着麻辣、啤酒和笨拙渴望的吻，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谢恒之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才猛地松开沈星辞。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都剧烈地喘息着，唇瓣又红又肿，泛着水光，还沾着些许油渍，看起来狼狈又旖旎。
谢恒之的心脏像是要撞破胸腔，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星辞泛着潮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睛，刚才那股不管不顾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慌的空白和……巨大的无措。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强吻了沈星辞？！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瞬间从那种炽热的迷乱中惊醒。
他猛地向后撤开身体，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眼神慌乱地不敢再看沈星辞，嘴唇哆嗦着，想道歉，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
他喉咙干涩得发疼，手忙脚乱地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和心神激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一只微凉的手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稳稳地拉住了他。
谢恒之僵硬地低头，看着沈星辞抓住自己的手。
那只手刚才还沾着油渍，此刻却只是微微泛红，指尖温暖。
“跑什么？”
沈星辞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喘息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谢恒之猛地抬头，撞进沈星辞含笑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厌恶，没有惊恐，只有水洗过的清亮和一种……得逞后的、亮晶晶的狡黠。
“亲完就跑，”
沈星辞歪着头，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极轻地碰了碰自己微微刺痛的唇角，眼神戏谑地看着谢恒之，“谢房东，你这算不算……霸王条款附加项？强买强卖？”
谢恒之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预想了无数种反应，愤怒的，羞辱的，厌恶的，唯独没有这种……带着笑意的调侃？
看着他这副完全傻掉、呆若木鸡的样子，沈星辞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他松开谢恒之的手腕，转而用双手捧住谢恒之僵硬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
“喂，”
沈星辞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无比认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了。”
“你也亲我了。”
“所以，谢恒之，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不容逃避的力度，目光灼灼，像是要直接看进谢恒之的灵魂深处。
谢恒之看着眼前这双眼睛，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慌乱失措的蠢样子。
所有的噪音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沈星辞清亮的声音和自己如雷的心跳。
逃避吗？
继续当个缩头乌龟？
不。
刚才那个吻，虽然笨拙又粗暴，却把他心里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烧光了。
剩下的，只有眼前这个人，和他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滚烫的情感。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反手抓住沈星辞捧着自己脸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有些颤抖。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总是带着不耐和凶悍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和……近乎笨拙的认真。
“……老子……”
他开口，声音粗嘎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老子也…………”
“也”了半天，后面那几个字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烫得他说不出口。
他急得额头冒汗，最后自暴自弃般地低吼出来：“……老子就是那个意思！听不懂吗？！”
吼完，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却死死地盯着沈星辞，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紧张，等待着他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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