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一尘不染的宿舍地面,光柱中浮尘慢舞,空气里弥漫着新生入学报到特有的喧嚣与躁动。
宿舍门被推开,沈星辞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额角带着细微的汗珠,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房间,迅速选定了靠窗那个采光好且安静的位置,开始利落地整理。
动作高效,条理清晰,不过半小时,床铺、书桌、衣柜都已各归其位,透着一股医学生特有的严谨。
他刚直起身,准备喘口气,宿舍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光线在门口被一道清瘦的身影切割,林清霂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层滤音结界,将门外所有的嘈杂都隔绝开来。
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搭配浅色休闲裤,墨玉般的黑发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剔透,那双琉璃色的眼瞳淡淡扫过室内,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沈星辞无端地屏住了呼吸。
美得不真切,像博物馆玻璃展柜里精心陈列的东方瓷器,或者雪山之巅偶然得见的一抹月光。
林清霂身后跟着一位试图帮忙的学长,热情地想帮他提手里那个看起来不小的画筒,却被他微微侧身避开。
“谢谢,不用。”声音清冽。
学长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了句“有事再找我”便离开了。
林清霂走进来,目光在剩下的那个床位和空荡荡的书桌上停留片刻,然后将背上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画架小心放下,接着是那个沉重的画筒,以及一个装满了颜料画笔的专业工具箱。
他带来的行李不多。
然后,他站在床边,看着学校统一发放的,还密封在塑料袋里的床上用品,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那清冷的表情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于困扰的情绪。
沈星辞几乎是立刻就读懂了这表情。
这位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室友,大概率是个生活技能负数的家伙。
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
只见林清霂尝试着撕开包装袋,动作有些笨拙。
他拿出里面的被套,抖开,然后又拿起同样洁白柔软的棉被芯,试图将它塞进被套里。
过程极其不顺利。
那团柔软的棉被芯在他手里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要么团成一坨,要么就从被套的另一头溜出来,或者干脆纠集成不规则的一团。
他尝试了几次,白皙的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红,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床被子依旧顽固地保持着扭曲的姿态,与被套仅能维持一个角的连接。
林清霂的动作渐渐带上了些许焦躁,他抿着唇,琉璃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挫败,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强了,像一只因为搞不定毛线团而暗自生气,却更要昂起头保持高傲的猫咪。
沈星辞觉得有些好笑,心底某处却又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触动。
他几乎没有犹豫,站起身,走了过去。
“我来吧。”他的声音不高,打破了宿舍里凝滞的空气。
林清霂似乎被惊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警惕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他刚才太专注于和被子战斗,几乎忘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沈星辞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很自然地伸出手,从他那双骨节分明却略显无助的手中接过了那团“乱麻”。
他的动作熟练得不像话,双手分别抓住被套的两个内角,然后精准地套住被芯的两个角,捏紧,随即手臂用力一抖,再利落地一翻、一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十秒。
刚才还拧巴成一团的被子,已经平整服帖地躺在了被套里,连一丝褶皱都无比温顺。
林清霂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沈星辞,又看了看那床瞬间变得听话的被子。
沈星辞将被角最后整理了一下,铺平,然后看向依旧有些愣神的林清霂,语气平淡无波:“好了。”
林清霂眨了眨眼,长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