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学区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沈星辞刻意放慢了脚步，迁就着林清霂稍显闲散的步调。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错在一起。
“你……”
林清霂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昨晚，谢谢。”
沈星辞侧头看他，阳光下，林清霂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眼尾那颗小痣显得格外清晰。
他淡淡回道：“没事。以后睡前别想太多。”
林清霂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他难道能说自己是因为构思一幅关于“孤独”的创作才情绪代入过深吗？
这听起来太矫情了。
走到一个岔路口，艺术楼和医学部分属两个方向。
“我到了。”林清霂停下脚步。
“嗯。”沈星辞点头，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小盒独立包装的牛奶和一块巧克力，塞到林清霂手里，“低血糖，备着。”
林清霂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星辞已经转身，朝他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朝医学部走去，背影挺拔如松。
林清霂站在原地，握着那盒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牛奶和巧克力，久久没有动。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他却觉得手里的东西更暖。
素描课上，林清霂依旧是绝对的焦点。
他的画板前总是围着几个假装讨论实则偷看他的同学，但他全程目不斜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线条世界里，周身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
直到课间休息，他才放下炭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指尖不可避免地又沾上了炭灰。
他下意识地想起昨晚，那双温热有力、替他仔细清洗的手……
耳根又开始发热。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这奇怪的联想，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糖果盒，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昨天似乎把它放在宿舍书桌上了。
一阵轻微的眩晕感适时袭来，伴随着微微的心慌。
低血糖的前兆。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忍耐过去，却忽然碰到口袋里另一个硬物，是沈星辞早上给他的巧克力和牛奶。
他迟疑了一下，拆开巧克力，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浓郁的可可香味瞬间在口腔里化开，伴随着糖分被身体吸收，那阵不适感很快得到了缓解。
他看着剩下的巧克力和牛奶，琉璃色的眼眸里情绪难辨。
这个人……好像无孔不入。
…………
下午没课，林清霂回到宿舍时，沈星辞已经在了，正对着电脑敲打一篇论文。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没回，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林清霂有种奇怪的归属感。
他“嗯”了一声，放下画筒。
“午饭吃了？”沈星辞停下敲键盘的手，转过头看他。
“……吃了。”林清霂回答，其实只是在画室随便啃了几片面包。
但他不想再麻烦对方，或者说，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依赖。
沈星辞打量了他一下，似乎看穿了他的谎言，但没有戳破，只是说：“下次叫我一起，食堂有几个窗口味道还不错。”
林清霂没应声，走到自己书桌前，看着上面摊开的几本厚重的艺术史书籍和散落的画稿，与旁边沈星辞收拾得井井有条，只有专业书和笔记本电脑的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这里，像是个被台风席卷过的艺术废墟。
他尝试着整理了一下，结果越整理越乱，一本画册差点从摞起的书堆上滑落。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稳住了摇摇欲坠的书堆。
沈星辞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要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林清霂下意识拒绝。
“是那本《欧洲古典油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