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宸内殿，厚重的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将方才武英殿上的剑拔弩张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萧璟冉几乎是立刻卸下了所有强撑的力气，任由沈星辞扶着他，跌坐在临窗的软榻上。
他脸色苍白，呼吸依旧有些急促，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方才在殿上全神贯注地应对阿史那隼的挑衅，调动起全部的威仪与气势，对他本就敏感的精神和身体都是极大的消耗。
尤其是那种被冒犯、被觊觎的感觉，阿史那隼看向沈星辞那带着轻佻与评估意味的目光，让他体内那股暴戾的破坏欲几乎失控。
他紧紧攥着沈星辞的手，直到此刻仍未松开，仿佛只有通过这切实的触碰，才能确认这个人是安全完整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沈星辞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到他唇边。
萧璟冉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抬起眼，睫毛上还沾着一点生理性的湿润，看向沈星辞，眼神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脆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求证意味。
“那个阿史那隼……”他声音微哑，“他看你的眼神，让朕想挖了他的眼睛。”
这话说得极其平静，却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与他此刻脆弱的神情形成诡异而迷人的反差。
沈星辞接过空了的茶杯放下，闻言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
他看着萧璟冉，没有回应那句血腥的话语，而是低声道：“陛下不必为那等莽夫动怒，有失身份。”
“朕不在乎身份！”
萧璟冉忽然激动起来，他猛地坐直身体，桃花眼里燃着暗火，“他在羞辱你！他在质疑朕的选择！他以为他是谁？”
他的手指用力收紧，几乎要嵌进沈星辞的皮肉里，“你是朕的！只有朕能……”
能什么？
他能对沈星辞做什么？
萧璟冉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和躁郁。
他只知道他无法忍受任何人用那种目光打量沈星辞，无法忍受任何人试图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哪怕只是言语上的试探。
这种强烈到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和害怕。
沈星辞看着他那双因情绪激动而更加潋滟，却也更加不安的眸子，心中了然。
这位皇帝，正在被他那复杂而矛盾的病症，以及对自己这份超出常理的依赖的无措所折磨。
他没有试图讲道理，也没有挣脱那攥得他生疼的手。
反而，他抬起自由的那只手，用指腹极轻地拭去萧璟冉额角的冷汗。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安抚意味。
“陛下，”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臣在这里。哪也不会去。”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最有效的镇定剂。
萧璟冉狂躁的情绪奇异地被这句话抚平了些许。
他怔怔地看着沈星辞近在咫尺的面容，感受着额头上那轻柔的触感，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涌了上来。
他松开紧攥着的手，转而张开双臂，整个人埋进了沈星辞的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对方的腰，将脸深深埋在那坚实的胸膛上，贪婪地呼吸着那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他凭什么那样说你……”
他闷闷的声音从沈星辞胸前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大朔如何，与你何干……你现在是朕的人……”
沈星辞的身体在他主动投怀送抱的瞬间微微僵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落在了萧璟冉微微颤抖的背上，轻轻拍抚。
“都过去了，陛下。”他低声道。
“没有过去！”
萧璟冉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执拗地看着他，“他们以后还会说！那些朝臣，那些外人……他们都不会理解！”
沈星辞沉默地看着他。
他知道萧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