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那句冰冷的“调剂”像一根刺,扎在陈屿川的心里。接下来的几天,帝光篮球部的训练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表面上,一切如常,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地区赛决赛,训练强度还有所增加。但水面之下,暗流汹涌。
青峰大辉确实如赤司所说,提前到馆热身了,训练中也不再明目张胆地划水。但他那种“认真”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顺从。他完美地执行着赤司布置的每一个战术跑位,该切入时切入,该拉开时拉开,精准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可当他完成战术要求,球没有传到他那最有利的进攻点时,陈屿川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和……无趣。那种街头球场曾短暂点燃的光芒,再次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规则束缚的压抑。
黄濑凉太似乎是最快适应(或者说,是最快选择服从)的一个。他依然活力满满,但那份活力更多地投入到模仿和完成赤司的指令上。“小赤司说这样跑位效率最高!”“这个传球路线是小赤司指定的最佳选择!”他嘴里频繁出现“赤司说”“最佳”“效率”这些词汇,仿佛赤司的话就是篮球圣经。他的模仿能力被更高效地“使用”起来,快速复制着赤司认为最合理的各种技术动作。
绿间真太郎一如既往,他的“正确”本就与赤司的“绝对”在某些层面不谋而合。每日晨间占卜、携带幸运物、完成高难度三分练习,一切按部就班。对他而言,只要最终结果是胜利,过程是否符合某种“团队精神”,似乎并不重要。他的三分球,与其说是为球队得分,不如说是在完成某种命中注定的“尽人事”。
紫原敦则是最让人捉摸不定的。他依旧懒散,但在赤司的目光扫过时,会勉强打起精神完成防守和篮板任务。他对战术的理解似乎只停留在“站哪里”“做什么”的层面,至于为什么,他毫不关心。偶尔,当陈屿川尝试用更简单的、类似街头球场的方式喊话提醒他时,他会瞥一眼赤司的方向,然后慢半拍地执行,或者干脆装作没听见。
这种变化,桃井五月感受得最为清晰。她的数据本上,记录着令人不安的数字:球队的进攻回合用时在缩短,场均得分在上升,失误率在下降——一切看起来都在向“更高效”发展。但同时,球员之间的非战术性互动(击掌、鼓励、赛后交流)数据锐减;助攻数据虽然稳定,但“潜在助攻”(即创造出的空位机会被队友浪费)次数在增加,尤其是青峰和紫原之间,那种街头球场曾有过的短暂默契消失无踪。
“屿川哥,”一次训练间隙,桃井忧心忡忡地把数据指给陈屿川看,“大家……好像变成零件了。”
陈屿川沉默地看着那些冰冷的数据曲线。他知道赤司做了什么。他没有咆哮,没有惩罚,他只是用他绝对的权威和精准的战术安排,将“奇迹的世代”彻底工具化了。他证明了,即使不需要所谓的“团队意识”,仅凭个人能力的极致发挥和绝对服从的战术纪律,帝光依然可以战无不胜。而陈屿川试图唤醒的东西,在赤司构建的这台胜利机器面前,显得如此多余和……脆弱。
这种无力感在一次队内对抗赛中达到了顶点。陈屿川所在的队伍对阵由赤司亲自带领的青峰、绿间、紫原和黄濑。
比赛一开始,就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赤司的指挥简洁到冷酷。
“青峰,左翼四十五度,接球单打。”
“绿间,底角,准备接球投篮。”
“紫原,禁区,篮板。”
他的每一次传球都精准地送到最有利的进攻点,完全无视防守人的努力。青峰利用个人能力一次次撕开防线得分;绿间在空位接到传球,手起刀落,三分空心入网;紫原镇守的篮下如同禁飞区,抓下篮板后立刻交给赤司发动下一次高效攻击。
黄濑则在赤司的指令下,时而模仿青峰的突破,时而模仿绿间的投篮准备,完美地扮演着战术搅局者的角色。
陈屿川拼命防守,试图沟通,组织反击。但在他好不容易通过跑位创造出一点机会时,球却很少能传到。他的队友们似乎更倾向于执行赤司赛前布置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