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彻底照亮窗棂,殿外传来侍女轻柔的脚步声和准备热水的声响时,白璃终于缓缓睁开眼。
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无法掩饰的倦色,但比起夜里的狼狈,已然好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看去,更像是一个被噩梦惊扰、未曾安眠的病弱公主。
她挣扎着起身,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将微乱的发丝理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神情看起来更自然些。
刚收拾停当,殿门便被轻轻叩响。
“小公主,您醒了吗?木老医官来请脉了。”是芷汐的声音。
“……进来吧。”白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虚弱。
殿门推开,芷汐端着温水进来,身后跟着提着药箱、面色凝重的木老医官。
老者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落在白璃脸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小公主今日气色似乎比往日更差些。”木老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下,“听闻昨夜惊梦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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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璃低声应着,伸出手腕。
木老的三指搭上她的脉搏,闭目凝神。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老人平稳的呼吸声。
白璃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提了起来。她能瞒过父君,却未必能瞒过这位医术通神、感知敏锐的老医官。
时间一点点过去。
木老的眉头越皱越紧,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
他显然察觉到了异常。
脉象虚浮无力,显然是消耗过度、心神俱疲之兆,绝非一个静养之人该有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他能隐隐感知到,白璃体内气血运行似乎有些微的不畅,像是……受过某种暗伤?且有一股极淡的、阴冷的异种气息残留,虽然正在缓慢消散,却绝非寻常病症所能解释。
这分明是……
木老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锐利地看向白璃!
白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指尖冰凉。
完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木老要当场揭穿一切之时,老医官的目光在她那强作镇定却难掩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极快地扫过她看似随意交叠、实则微微掩饰着肩部的手。
他眼中的锐利和惊疑缓缓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复杂的了然。
他收回了手,抚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小公主脉象虚浮,心肾不交,确是惊悸过度、神魂不稳之症。待老夫调整一下安神药的方子,加重些剂量,再好生静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他竟只字未提那异常的消耗和那丝阴冷气息!甚至主动将一切归咎于“惊悸过度”!
白璃猛地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愕然抬头,对上木老那双看似浑浊、实则通透无比的眼睛。
那眼神深处,没有追问,没有揭穿,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了然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的维护。
他看出来了。
他一定看出问题了。
但他选择了隐瞒。选择了用最合理的方式,替她圆上了这个谎。
为什么?
“多谢木老。”白璃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低下头,轻声道谢。
“嗯。”木老站起身,提笔写下药方,交给芷汐,又叮嘱了几句静养的注意事项,便提着药箱告辞离去。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多问一句。
仿佛昨夜的风波,那禁地边缘的魔气,那生死搏杀,那帝魂的波动,都真的只是一场惊梦。
芷汐拿着新药方,忧心忡忡地去准备了。
殿内再次只剩下白璃一人。
她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明媚的晨光,心中却五味杂陈。
木老的维护,出乎她的意料,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父君那番警告的深意——这青丘宫阙之下,暗流汹涌,许多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