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与温润的灵力包裹中,缓缓恢复意识的。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每一次尝试睁开都牵扯着神魂深处传来的、针扎般的细密痛楚。她艰难地掀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寝殿熟悉的穹顶雕花,以及榻边鲛珠灯柔和不变的光晕。
“璃儿!你醒了?!”
一个充满惊喜与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母后云瑶。她立刻俯身过来,温暖的手轻柔地覆上白璃的额头,精纯的狐族本源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温养着她受损的神魂。
“母后……”白璃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
“别说话,先喝点水。”云瑶连忙示意旁边的侍女端来温热的灵露,小心地喂她喝下几口。
清凉甘甜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不适。白璃借着这点力气,目光微微转动,看到了守在榻边,脸色疲惫却难掩关切的狐帝白渊,以及一旁抱臂而立、眉头紧锁的二哥白烁。
“感觉如何?”白渊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儿臣……无碍,让父皇、母后、二哥担忧了。”白璃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因虚弱而显得格外勉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灵药和母后灵力的滋养下正在缓慢恢复,但神魂的创伤依旧沉疴,仿佛一个漏水的容器,需要时间慢慢修补。更重要的是,她清晰地感知到,父皇那看似平静的目光深处,隐藏着审视与探究。
她冒险绘制“星辉寻迹阵”的举动,终究是引起了怀疑。
“无事便好。”白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追问,只是沉声道,“你此次伤及神魂,需好生静养,万不可再任性妄为。幻境之事,朕自有主张,你无需再挂心。”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既是关心,也是警告。
白璃垂下眼睫,乖顺地应道:“是,儿臣知道了。”
她明白,在自身实力恢复、找到合理解释之前,必须更加谨慎。幻境之事,墨珩的生死……都只能暂时压在心底。
白烁凑上前,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粗声粗气地道:“臭丫头,吓死你二哥了!下次再敢这么乱来,看我不把你关起来!”话虽如此,他眼中那后怕的情绪却骗不了人。
白璃心中微暖,轻轻点了点头。
又叮嘱了几句,喂她服下新的丹药后,狐帝与狐后便起身离开,让她继续休息。白烁也被狐帝一个眼神带走,显然是有事商议。
寝殿内恢复了安静,只留两名侍女在外间候命。
白璃独自躺在榻上,望着穹顶,心绪却难以平静。她闭上眼,尝试再次感应。与墨珩那短暂连接留下的方位印记依旧清晰,但那份微弱的联系,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断了一般,再也感知不到分毫。
他……最终成功了吗?还是……
不安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
与此同时,青丘议事殿偏殿。
狐帝白渊屏退了左右,只留白烁与玄夜在场。气氛比在白璃宫中时更加凝重。
“父皇,暗影阁那边……”白烁率先开口,眉宇间带着戾气。
“线索在边境附近断了,对方很狡猾,用了数层伪装和断尾求生之术。”白渊面色沉冷,“不过,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确认,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制造混乱,更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者,试探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玄夜:“玄夜,你与那影煞和魔物正面交手过,有何发现?”
玄夜沉吟片刻,道:“回陛下,那影煞功法诡异,魔气精纯且带着一种古老的腐朽意味,绝非寻常魔修。其操控魔物的方式,也非简单驱使,更像是一种……源自本源的奴役。至于其目的,弟子以为,掳掠或杀害我青丘年轻精英,削弱青丘潜力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或许与璃殿下有关。”
他顿了顿,继续道:“影煞曾对璃殿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提及她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