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旁观的江淮清眉头紧锁,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军部为何对这些看似无关的人员如此执着地追问。
但看到云上槿被逼问到几乎要崩溃的模样,他立刻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和调查人员之间,声音低沉而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够了!”
他打断了对面的追问,“她已经很配合你们了。”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
“我曾对她用过抑制环的最高级别惩戒,那很可能对她的记忆神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你们现在问再多,也可能只是无用功。”
“最高惩戒?!”
几名调查人员闻言,脸色瞬间大变,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淮清。
他们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那几乎是用来摧毁最顽固敌人意志的终极手段,伴随巨大的痛苦和极高的致残、致死率。
江淮清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得像淬过寒冰:
“是的。如果不信,随时可以去医疗部调取她所有的急救和创伤记录。”
调查人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交流间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退缩。
最高惩戒的使用及其后果,足以解释为何问询如此困难,也让他们不敢再过度逼迫,万一真把人弄死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江淮清看着他们的反应,语气更加不善:
“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接受你们这样高强度的盘问。如果军部对此案还有其他疑问。”
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可以直接来问我。”
强大的压迫感让几名调查人员气息一窒。
他们面面相觑,权衡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妥协。
领头者艰难地开口:
“那……好吧。江上将,希望您能尽快就这些疑点,给我们一个更详细的书面答复。”
“我会的。”
江淮清语气冷淡至极,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可以回去了。”
军部的人无奈地收起照片和记录设备,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云上槿,最终只能行礼后依次退出了病房。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
江淮清站在原地,静静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走到病床边,深邃的目光重新落回云上槿身上。
军部人员离开后,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云上槿始终低着头,浓密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只有那双紧紧攥着被单、指节泛白的手,和微微颤抖的单薄肩膀,泄露着看似无法平息的恐惧与脆弱。
江淮清在床边坐下,沉默地注视了云上槿片刻。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一丝迟疑,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试图传递一点安抚。
云上槿的身体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一般,猝然抬起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仓皇未定,如同受惊的鹿。
江淮清见状,缓缓收回手,语气不自觉地放得更加柔和:
“不用怕,他们已经走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云上槿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再次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江淮清敏锐地捕捉到她这一瞥,抬起头,目光对视。
就在这时,云上槿的眼睛里似乎极其快速地闪过一簇极细微的光亮,仿佛死灰复燃的星火,但那光芒转瞬即逝,立刻又被一层更深的疲惫和空洞所覆盖,迅速黯淡下去。
这极其短暂的变化却让江淮清心中蓦地一动,某种猜测掠过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