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邦低头沉思，指节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
片刻之后，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敲开，随着准许之后推开。
陆衍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老师面前，穿着研究服的中年人。
他对着那人礼貌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您好。”
王振邦抬起眼，对着研究员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看好他。”
“是，主席。”
研究员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与陆衍擦肩而过时也回以一个点头。
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陆衍才走到办公桌前。
“老师。”
他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有杜梵的消息了吗？”
王振邦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暂时没有。”
他缓缓说道。
“我已经派人帮你留意了。”
陆衍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桌上的红色加密电话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王振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拿起听筒。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只沉声回了一句。
“让他过来吧。”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大约十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进。”
门被推开，一道消瘦却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身得体的西装，正是江杭一中的校长，李星蒙。
陆衍看到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恭敬地喊道：“李校长。”
每一个传授过知识的老师，他都愿意给予最大的尊重。
李星蒙对着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陆衍很识趣地对王振邦说：“老师，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振邦点了点头。
陆衍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并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位曾经并肩作战的故人。
王振邦站起身，没有走向会客的沙发，而是走到了办公室一角那个古朴的小茶台旁。
他打开柜子，取出一套紫砂茶具，动作不急不缓地开始准备。
李星蒙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茶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张矮几，谁也没有先开口。
只有器皿碰撞的清脆声，和水流注入茶壶的细微声响。
王振邦将沸水淋在茶壶上，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身体还好吧？”
他开口，像是在闲聊家常。
“这才过去几天，你就能下地走动了。”
李星蒙的目光落在王振邦那双依旧稳健的手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什么消息都躲不过你的耳目。”
“这不是还能动吗？”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弟子又不让人省心，所以做老师的，就要多担待一些。”
王振邦清洗茶杯的动作停了一下。
“还在生我的气？”
李星蒙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哪有。”
“那都是林渊那孩子自己做的错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王振邦沉默地将第一泡茶水倒掉，再次注水。
“是吗？”
他轻声反问。
“那都来了燕京，怎么也不来我这里多走动走动。”
这一次，李星蒙没有回答。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王振邦将泡好的茶水倒入公道杯，随后手腕一翻，一只小巧的品茗杯便被灵力托起，平稳地飞向李星蒙面前。
茶杯悬停，纹丝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