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之印悬浮在归一之域的核心,通体流转着混沌初开般的微光,印面“万我如一”四个字似有生命般起伏,每一道笔画都像是由无数个“沈退”的虚影交织而成。沈退踏空而立,元极剑在身侧轻颤,剑身上多元平衡的符文与印上的纹路遥遥呼应,发出金铁相击般的清越声响。
赤帝的源初之火在她肩头灼灼燃烧,火焰边缘却凝着一层薄霜——这是极致炽热与归一之域的凛冽相互作用的异象。“这鬼地方比多元之域还邪门,”赤帝咂咂嘴,目光扫过四周漂浮的“自我碎片”,那些碎片里,有的“沈退”成了游方道人,有的化作了征战沙场的将军,甚至有一个骑着巨鲸在星海遨游,“这么多‘你’挤在一块儿,就不怕打架?”
冰玄雪的多元罗盘已化作一面水镜,映照出元初之印的内里。镜中,无数道意识流如同游鱼般穿梭,每一道都带着“沈退”独有的气息,却又各有偏差。“它们在融合,”冰玄雪指尖点向镜面,涟漪扩散处,两个持剑的“沈退”虚影相撞,竟化作一道更凝实的光流汇入印中,“元初之印在筛选、提炼所有‘可能’,最终要形成一个‘完整体’。”
“完整体?”沈退挑眉,元极剑指向印面,“我可不觉得自己需要被‘完善’。”话音未落,元初之印突然释放出一道光柱,将她笼罩其中。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识海——
她看到那个独裁者“沈退”在王座上枯坐,周身是无尽的臣服,眼底却空无一物;看到那个早夭的“沈退”临终前攥着半块未吃完的糕点,遗憾没能尝遍世间百味;看到那个骑鲸的“沈退”在星海中遇袭,巨鲸为护她而亡时,她眼中的疯狂与绝望……
这些情绪汹涌而来,有暴戾,有遗憾,有偏执,每一种都与她此刻的平衡之道相悖,却又真实地属于“沈退”的某一种可能。
“这是……让我接纳所有的‘我’?”沈退咬紧牙关,识海剧烈震荡,元极剑的光芒忽明忽暗。她本能地抗拒这些“失控”的碎片,尤其是那个独裁者的记忆,那股视万物为草芥的漠然,让她脊背发凉。
“不是接纳,是理解。”冰玄雪的声音穿透识海的喧嚣,带着安抚的力量,“就像你理解多元之域的不同法则,这些碎片也是你的一部分,理解它们,才能真正明白‘平衡’的全貌。”
赤帝则直接得多,源初之火猛地炸开,化作漫天火星撞向那些试图侵蚀沈退主意识的碎片:“甭管什么完整体,敢欺负我沈兄,先问问老子的火答不答应!”火星燎原,将那些暴戾的碎片烧得噼啪作响,却没伤及根本——赤帝也明白,这些碎片不能硬毁。
沈退在剧痛中渐渐沉静下来。她试着去触碰那个独裁者的记忆,不再是抗拒,而是审视。她看到他最初也心怀热忱,却在权力的漩涡中迷失,将“掌控”误当作“平衡”。原来,极端的掌控欲背后,藏着对“失衡”的恐惧,与自己追求平衡的初衷,竟有一丝扭曲的同源。
她又看向那个早夭的“自己”,那点对人间烟火的眷恋,让她想起自己偶尔偷溜去凡间茶馆听书的惬意。原来,坚硬的平衡之道下,也藏着这样柔软的底色。
随着理解加深,那些碎片不再是冲击,反而像是溪流汇入江海。元初之印的光芒愈发柔和,印面“万我如一”四个字渐渐清晰,每一笔都开始流淌沈退此刻的气息。
就在融合即将完成之际,印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漆黑的虚影从中钻出——那虚影与沈退一模一样,却眼窝深陷,周身散发着“无意义”的气息,正是所有“沈退”碎片中最隐秘的一种可能:对平衡之道产生怀疑,最终沦为虚无的“空我”。
“你做不到的,”空我开口,声音像是无数枯叶摩擦,“平衡终究是镜花水月,所有的努力,最终都会归于虚无……你看,连元初之印都承认,这才是最终的归宿。”
它伸出手,所过之处,刚融合的光流竟开始消散,连赤帝的火焰都黯淡了几分。
沈退瞳孔骤缩,元极剑瞬间出鞘,金紫光华如瀑布倾泻:“平衡或许不是永恒的答案,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