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咬了咬牙:“一千七百钱!小哥,这价不低了,这年头现钱可不好凑!”
王康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权衡。他感受到王虎投来的催促目光,也看到王祢他们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他缓缓摇头:“掌柜的爽快,俺也不磨叽。一千七百五十钱,再送你一副上好的猪下水,如何?就当交个朋友。”
掌柜的盯着王康看了几息,又看看那野猪,最终一拍大腿:“成!就依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个会做买卖的!来人,过秤,点钱!”他后面半句是对着伙计喊的。
当沉甸甸的一串串铜钱,总计一千七百五十枚五铢钱,交到王康手中时,那冰冷的、带着金属特有重量的触感,让他因失血而有些发凉的手心感到一丝奇异的踏实。王祢、王续、王宪看得眼睛都直了,呼吸都粗重起来。王固也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王虎则欣慰地点点头。
“虎叔,”王康将其中一百钱塞给王虎,“辛苦您和栓子哥跑一趟,这点钱,您二位打点酒喝。”
王虎一愣,随即连忙推辞:“阿康,这…你伤这么重,用钱的地方多…”
“拿着吧,虎叔,应该的。”王康坚持道,语气不容拒绝。
王虎看着王康苍白的脸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坚持,最终叹了口气,收下了:“行,阿康,你有心了。栓子,谢过阿康!”
“多谢康哥儿!”王栓憨厚地笑道。
王康又数出五十钱,递给王虎:“虎叔,还得麻烦您件事。俺这伤…劳烦您带我去趟药铺,抓点止血生肌的药,再买些干净的麻布。剩下的钱…您看着买点粗盐,俺们分分。”盐在这个时代是硬通货,也是必需品。
“好,这事包在我身上。”王虎点头应下。
安排完伤药和盐,王康看向身边四个眼巴巴的少年,沉声道:“祢弟、续弟、宪弟、王固,跟我来。”他带着他们,在王虎的指引下,离开了喧闹的牲畜市,拐进了一条相对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炭火和金属气息的巷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由远及近。
巷子尽头,一间门脸不大的铺子,炉火正旺,映得铺内一片通红。墙上挂着些镰刀、锄头、菜刀等粗陋的铁器。一个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浑身汗水和煤灰的中年铁匠,正抡着大锤,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条,火星四溅。铺子里温度很高。
“张师傅!”王虎显然是熟客,高声招呼。
铁匠停下锤子,抹了把汗,看向他们,目光在王康身上缠着的染血布条上停留了一瞬:“哟,王虎?稀客啊。这几位是?”他声音洪亮,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这是俺们村的后生,王康,受了点伤。想麻烦您打点东西。”王虎介绍道。
王康上前一步,忍着肩痛微微躬身:“张师傅,打扰了。想请您打几个矛头。”他开门见山,同时将目光投向铁匠铺角落里堆着的几块大小不一的生铁料和几根已经锻打成型、但尚未开刃的枪头毛坯。
“矛头?”张铁匠浓眉一挑,打量了一下王康和他身后几个明显是农家少年的半大孩子,“你们猎户用猎叉就挺好,打矛头作甚?这玩意儿…可是军器样子。”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王康神色不变,坦然道:“山里不太平,大牲口多。猎叉短,碰上野猪、老熊冲起来,近身太险。矛头装长杆子上,能隔着几步远就扎它个透心凉,保命。”他指了指自己肩膀,“这次就差点交代了。”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张铁匠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成。要几个?啥样的?”
“要五个。”王康伸出五根手指,“样式就按军中制式短矛的矛头来,要结实,能破甲…不,能破厚皮子!刃长一尺(约23厘米),脊厚三分(约0.7厘米),带血槽,茎(安装木杆的部分)要够长够粗,至少五寸(约11.5厘米),要能经得起大力捅刺、劈砸!”他语速不快,但要求极其清晰具体,甚至精确到了尺寸,完全是内行人的口吻。这得益于他脑中属于“孤狼”的武器知识。
张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