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目光死死粘在金饼上,呼吸粗重。一枚金饼!万钱!巨大的诱惑最终压倒了疑虑。他一跺脚,一把抓过金饼,感受沉甸甸的分量,咬牙道:“接!矛头一个连工带料一百二十钱!环首刀一把连工带料二百钱!三棱铁箭簇一个五钱!料用上好的灌钢法熟铁!总数…我算算…”他飞快心算,“矛头三十乘一百二,三千六百钱!刀二十乘二百,四千钱!箭簇三百乘五,一千五百钱!总计九千一百钱!定金四千五百五十钱!”
“好!”王康爽快应下,付了定金(用金饼兑换部分铜钱及卖零碎所得支付)。
离开铁匠铺,王康带队伍直奔弓材铺。这一次,他是真正的豪客。干瘦老店主惊喜万分。王康订购了足够制作二十张单体猎弓的柘木弓胎料(每副一百五十钱)、大量处理好的牛背筋(制弓弦,八十钱一捆)、上等鱼鳔胶(五十钱一罐)、以及数百支柘木、榉木箭杆(共耗钱一千余)。又是一笔不菲支出。
采购并未结束。王康带着队伍,转向城南喧嚣的粮市。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特有的干燥香气和人声鼎沸的嘈杂。粮店林立,粟米(小米)、麦、菽(豆)堆积如山。王康目标明确——粟米,耐储,为主粮。
他走进一家门脸较大的“丰裕粮行”。掌柜是个圆脸富态的中年人,见一群少年进来,初时并未在意。
“掌柜的,粟米什么价?”王康问。
“上好的陈留粟,三百钱一石(约27.5公斤)。小哥要多少?”掌柜随口答道,目光还在拨弄算盘。
王康略一沉吟,心中盘算剩余资金。除去铁匠铺尾款、弓材钱,售虎所得四万钱(四金饼)尚余巨款。他沉声道:“要一百二十石。可能足量?价钱可能再让些?”
“一百二十石?!”掌柜猛地抬头,算盘珠子都拨乱了,圆脸上满是震惊!这可不是小数目!寻常农户一年也吃不了二十石!他重新打量王康和他身后那群扛着大包小裹、眼神精悍的少年,态度瞬间变得无比热络,“足量!绝对足量!小哥如此爽快,价钱好说!二百九十钱一石!如何?我这就让伙计装袋过秤!”
“好。”王康点头。很快,粮行伙计忙碌起来,将金黄的粟米装入厚实的麻袋,过秤,堆积如山。王康付清钱款(用剩余金饼及铜钱支付),共计三万四千八百钱。看着堆积如小山的粮袋,少年们再次被震撼,眼中充满了踏实的光。乱世之中,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归途,日头西斜。队伍规模比进城时庞大了一倍有余。王康领头。身后,是王固、李敢、王猛等壮硕少年推着的三辆临时雇来的、堆满沉重麻袋的独轮粮车!车轮碾过土路,发出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呻吟。其他少年则肩扛手提:成捆的木材、大包的筋胶、成捆的箭杆、沉重的铁料(矛头、刀坯、箭簇需铁匠后续打造)……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肩上的负担在暮色中泛着冷硬与温润交织的光泽。
城门在望。又是那几个索贿的郡兵。看到这支满载“货物”归来的庞大队伍,尤其是那三车堆积如山的粮食,队率的眼神再次变得贪婪炽热。
“站住!出城税!按货物…”他挺直腰杆,准备大敲一笔。
王康却已先一步上前,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笑容,手里却只捏着二十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军爷辛苦,一点心意,买碗薄酒解乏。”
队率看着那少得可怜的二十钱,再看看那三车沉甸甸的粮食和少年们肩上的铁木材料,脸色顿时阴沉如锅底:“小子!打发叫花子呢?这些东西…”
话音未落,王康身后的王固猛地踏前一步!肩扛重物,浑身肌肉虬结贲张,眼神如同被激怒的猛兽,凶狠地瞪了过来!那股搏杀过野猪猛虎的凶悍戾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李敢、王猛等几个新加入的壮硕少年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重物,眼神不善地围拢半步,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城门口。
那队率和手下郡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悍气势一慑,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住。看着这群半大少年眼中毫不掩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