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队列操练,在初升的朝阳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两小时)。“立正”、“稍息”、“看齐”、“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简单的口令,重复千百遍。汗水顺着少年们的额角流下,滴落在干燥的泥地上。腿站得发麻,手臂因长时间持握兵器而酸痛。王康穿行在队列之间,如同最苛刻的工匠,纠正着每一个塌肩、歪头、脚步不稳。冰冷的目光和毫不留情的呵斥,砸掉着他们身上最后一丝散漫。
“腰挺直!不是让你撅屁股!”
“步子踏下去!踩出声来!地上有金子吗?!”
“王猛!你转反了!左右不分吗?!”
“高顺!你什里那个小子,腿别抖!站稳了!”
巳时初刻(上午九点),队列操练暂停。少年们如蒙大赦,大口喘气,捶打着酸痛的腿脚。
“各什分开!”王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刀牌手,练盾!练劈!练投矛!”
“长矛手,练刺!练架!练步!”
“弓手,练开弓!练瞄准!练速射!”
“什长带头!相互比试!练!”
操场瞬间被分割成十几个沸腾的小区域。
**刀牌手区域:**
王固左手持盾,右手握刀,对着一个绑在木桩上的厚草靶,怒吼一声:“看好了!盾,不是让你缩后面当王八的!是顶!是撞!”他猛地一个踏步前冲,沉重的木盾狠狠撞在草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随即右手环首刀顺势一个斜劈,将草靶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刀要快!要狠!劈脖子!砍胳膊!别跟挠痒痒似的!”他示范完,瞪着二什的两个刀牌手,“练!撞一百次!劈两百刀!练不完别吃饭!”
其他什的刀牌手也纷纷效仿。撞击声、劈砍声、什长的吼叫声此起彼伏。王栓也在三什王续的指导下,咬着牙,一次次用盾撞击木桩,小脸憋得通红。高顺则带着十什的刀牌手,不声不响地练习着左右手交替持盾格挡的姿势,动作沉稳扎实。投矛的练习相对简单,但要求准头和臂力,少年们对着远处的草垛,奋力投掷着短矛,短矛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长矛手区域:**
王祢站在一什长矛手前,沉声讲解:“矛,是咱们的胆!刺出去,要有股子穿透的劲!腰马合一!力贯矛尖!不是用手臂推!”他缓缓刺出一矛,动作沉稳有力,“收要快!架子不能散!准备再刺!来,跟我做!刺!收!刺!收!”
六名长矛手齐声低喝,奋力刺出手中的长矛,动作由生涩渐渐变得整齐有力。王宪则带着四什的长矛手练习配合,两人一组,一矛刺出,另一矛紧随其后,形成连绵不绝的攒刺。李敢更是简单粗暴,直接让五什的长矛手对着厚草靶轮番冲刺突刺,吼声震天。
**弓手区域:**
赵平成了绝对的核心。他仔细地调整着六什弓手的姿势:“前手推弓要稳!后手开弦要平!背肌发力!不是光靠胳膊拽!”他帮一个少年纠正着别扭的拉弓姿势,“眼!箭头!目标!三点一线!心要静!手要稳!”嘣!弓弦震响,箭矢离弦,钉在五十步外的草垛上。“好!保持!下一个!”其他什的弓手也在各自什长(有些什长本身不会射箭,便由队中射术稍好的带着)的督促下,紧张地开弓、瞄准、撒放。箭矢嗖嗖地飞向草垛,脱靶者居多,但少年们毫不气馁,一次次抽箭搭弦。
日头越升越高,操场上热气蒸腾。汗水浸透了少年们单薄的麻衣,紧贴在皮肤上。手上磨出了新的水泡,虎口被弓弦和矛杆震得发麻。撞击木桩的闷响、刀劈草靶的撕裂声、长矛刺出的破空声、弓弦的震鸣、箭矢钉入草垛的噗噗声、还有少年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嘶吼,交织成一曲充满力量与汗水的交响。
王康穿梭在各个区域,目光锐利。他看到王猛带的长矛手突刺过于勇猛,阵型容易散乱,立刻喝止:“王猛!蛮力冲有个屁用!要配合!要听号令!你冲那么快,后面的兄弟跟得上吗?被贼人从侧面捅了都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