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王勇、王猛、李敢、赵平、赵桓五屯战兵闻令而动,前排刀牌手(持长盾)轰然并拢,长矛手紧随其后,三棱破甲锥长矛如林挺出,整个锋矢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缓缓前压,脚步踏地,声如闷雷!
“强弩一屯!仰角四十!覆盖前方一百五十步——放!”王续的吼声同时响起。
嗡——!百具蹶张弩同时震鸣,一片密集的死亡乌云腾空而起,带着刺耳的尖啸,越过推进中的战兵锋矢阵顶,狠狠砸在预设的“敌阵”区域(插满草人的木栅),草屑纷飞,木桩震颤!
“强弩二屯!轮射压制!强弩三屯预备!”王宪、高横的命令无缝衔接。箭雨开始变得连绵不绝,为推进的锋矢阵提供着持续的远程火力支援。整个演练过程,步卒推进与弩箭覆盖的节奏严丝合缝,展现出数月苦练的惊人默契。
校场西区,气氛则如同冰封的寒冬。于禁身披铁札甲,按剑肃立于点将台上,面容刚毅如石,眼神冷冽如刀,扫视着下方他统领的第二曲五百新卒。
“列队——!”于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
新卒们(原三百陈留“老兵”和新补入的两百青壮)闻令,竭力挺直身躯,排成歪歪扭扭的方阵。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却无人敢有丝毫小动作。于禁治军之严,在短短月余内已让所有新兵刻骨铭心。
“今日,十日大比!”于禁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原三屯为一组,新两屯为一组!考较队列行进、转向、突刺三百次、负重奔袭五里!垫底之屯,全屯今日口粮减半!什长鞭二十!队率鞭十!连续三次垫底之屯…”于禁的目光如同冰锥,“拆散重编,什长、队率一律革职,充入辎重营做苦役!”
残酷的淘汰机制!新卒们瞬间绷紧了全身的弦,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拼命的决心。连站在一旁观战的高顺都微微颔首。乱世用重典,慈不掌兵。于禁深谙此道。
“开始!”随着于禁一声令下,校场西区顿时化作沸腾的熔炉。粗重的喘息声、皮鞭的呼啸声、什长队率的怒吼声、矛杆破空的突刺声、沉重的奔跑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新卒们咬着牙,在极限中压榨着每一分力气,汗水浸透单衣,在寒风中蒸腾起白气。每一次突刺都要用尽全力,每一次转向都要整齐划一,每一次奔跑都要拼死争先。落后就意味着饥饿、鞭打甚至被淘汰的耻辱!在于禁冰冷无情的目光注视下,这支新军正经历着脱胎换骨般的痛苦淬炼。
典韦也没闲着,正带着他的三十名铁甲亲卫,在营外一处开阔地练习骑战。他胯下的“乌云踏雪”神骏非凡,经过月余磨合,已能心意相通。典韦挥舞着双铁戟,虽非长兵器,但在其神力加持下,依旧威猛绝伦,演练着冲阵、劈砍、护卫等马上战法。亲卫们则着重练习持刀(横刀)控马、劈砍冲刺以及如何在马上有效使用强弩。沉重的铁札甲在战马奔驰中哗哗作响,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旋风。
匠作营的炉火依旧是最旺的风景。张砺坐镇核心,统筹全局。皮甲工坊里,数百张牛皮经过浸泡、刮脂、鞣制、裁剪、打孔、缝缀铁片、铆嵌护心镜……在严格的分工流水下,正以每日二十余副的速度稳定产出。铁匠区域,三棱破甲锥矛头是绝对的重心,模具淬火,锤锻开刃,寒光闪烁的成品被迅速装配。弓匠们则利用郡守拨付的牛筋牛角,加紧制作和修复强弓,制作箭矢。整个匠作营如同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战争机器心脏,为整支军队输送着赖以生存的血液——精良的装备。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逝。十日后,光和六年正月二十,营门外烟尘再起。程昱一行风尘仆仆,却面带得色,返回了大营。紧随其后的,是浩浩荡荡、由彭城、下邳两郡差役民夫押送而来的庞大辎重车队!
“主公!幸不辱命!”程昱入帐,虽显疲惫,但眼中精光湛然,“彭城相初时推诿,言州郡艰难。昱乃陈说利害,明示郡守公文,更稍露我军剿匪之志与…边境不靖之忧。彼方知事大!下邳国相闻讯,亦不敢怠慢。两郡合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