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河畔多芦苇沼泽,不利大军通行。贼军惯常于河汊密林、废弃村落设伏,袭扰粮道,截杀斥候。”
他手指点向广宗以西一片区域:“此处名‘斥章泽’,水网密布,芦苇丛生,深秋芦苇枯黄,极易藏兵纵火,乃兵家险地!末将所知,数月前曾有郡兵一部在此遭贼伏击,全军覆没!大军若西进广宗,此泽乃必经之路旁侧,需倍加警惕,广布斥候,或绕行高地!”
他又指向下曲阳东南:“此地名‘薄落津’,为滏水渡口,河面宽阔,水流湍急。贼军若据守对岸,以弓弩封锁,渡河将异常艰难!且渡口附近地势低洼,若遇大雨或贼决堤,恐成泽国!我军若攻下曲阳,需先控此津,或另觅渡口,不可轻忽!”
张合侃侃而谈,对沿途山川河流、险要隘口、贼军活动规律乃至水文气候可能带来的影响,皆分析得条理清晰,切中要害。其见识之老练,远超其年龄与官职。高顺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于禁微微颔首,王固更是目露精光。
“好!张队率所言,字字珠玑!”王康抚掌赞道,“山川形势,贼情虚实,了然于胸!此乃千金不易之向导!”他看向斥候队率王栓,“王栓!自今日起,尔斥候队行动,务必与张队率及其部下紧密协同!凡张队率所言之险要处,加倍探查!务必确保大军行进路线清晰、安全!”
“末将领命!”王栓肃然应道,看向张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郑重。
“报——!”帐外斥候疾步入内,“禀中郎将!皇甫将军遣使至营!召中郎将明日辰时,赴巨鹿郡城大营军议!”
王康目光一凝,重头戏来了。他环视帐下诸将,声音沉凝:“诸营今夜严加戒备,完善营防!高顺、于禁、王固、程昱、陈宫、典韦、王续、张合,随本将明日赴会!余者,整军备战,静待号令!”
“诺!”众将轰然应命。
暮色四合,滹沱河畔的奋武大营灯火渐起,刁斗声声。中军帐内,灯火通明。王康看着侍立一旁的张合,这位历史上威震河北的名将,此刻正如一柄初露锋芒的利刃,静静地站在自己麾下。冀州的风暴中心近在咫尺,而奋武军的玄赤旌旗之下,又添一翼可搏击长空的雏鹰。明日巨鹿军议,便是这最终决战序幕的开启。他望向北方沉沉夜色,那里,广宗城头的黄巾旗帜,仿佛已在风中猎猎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