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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捻须摇头,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洞察世情的睿智:“孟德公锐气可嘉。然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广宗乃张角经营多年之巢穴,城高池深,贼众困兽犹斗。强攻坚城,乃下下之策,徒耗将士性命,折损锐气。朱公伟南阳之胜,亦赖王中郎将火攻奇谋,内外夹击,非纯恃强攻。今贼众猬集坚城,火攻无隙可寻,强攻实非良策。”他倾向于更稳妥的策略。
孔融亦接口,语气带着名士的从容:“慈明公所言甚是。贼众新丧‘大贤良师’,拥立伪嗣,其心必疑,其志未坚。我军新胜之师,宜养精蓄锐,外示以缓,内紧戒备。广布斥候,断其粮道,散其流言,乱其军心。待其内部生隙,或粮草不继,军心浮动,再寻隙而击,必可事半功倍!”他支持相持,待敌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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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献策相持定策
此时,立于帐角的刘备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诚恳:“末将义兵首领刘备,拜见将军,诸位大人。备曾随卢师(卢植)转战冀州,后因卢师蒙冤去职,辗转投效将军帐下。于广宗贼情,略知一二。”
他顿了一顿,目光扫过沙盘上的广宗城:“广宗黄巾力士,确为悍勇,尤擅依城死守,滚木礌石、金汁热油,无所不用其极。昔日卢师围城,强攻数次,皆伤亡惨重,未能得手。然备观其弊,在于‘外强中干’!其精锐皆聚于城头,城内秩序实则混乱。张梁性情暴躁,御下苛严,稍有不顺即鞭挞士卒,甚至滥杀。其麾下大小头目,亦多骄横跋扈,克扣粮饷,下层士卒怨气暗积,唯惧其严刑而不敢言!”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洞察的光芒:“今张角身死,伪嗣年幼,张梁必更加倚仗严刑峻法维持统治,其内部矛盾只会加剧!我军若大军压境,列阵城下,日夜鼓噪,却不急攻,示以必克之威,懈其死战之志。同时,广布流言,言朝廷只诛首恶,胁从免死,若能献城或擒杀张梁者,必有重赏!再遣精干死士,设法潜入城中,联络不满之头目或士卒,以为内应。如此外示以强,内攻其心,待其军心涣散,守备懈怠,再选精锐,乘夜突袭,或可一举破城!此乃‘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刘备这番话,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既指出广宗黄巾“能战”的表象下“难持”的内核,又提出了具体的攻心、离间、待机突袭的方略。帐内不少人,包括荀爽、孔融都微微颔首。关羽抚髯不语,丹凤眼中精光闪动;张飞则咧了咧嘴,似乎觉得大哥说得在理。
皇甫嵩深邃的目光在刘备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王康:“承业,汝曾以火攻焚波才十万于长社,用兵奇正相合。于广宗,有何高见?”
王康抱拳,声音沉稳:“末将以为,刘玄德所言,深得攻心之要!广宗贼众,核心便是那八万黄巾力士。此部不破,贼心不死。然强攻硬打,正中其下怀,徒耗我精锐。曹都尉速战之锐,当用于破城之后追亡逐北;荀公、孔北海持重之策,乃为破城奠基;玄德公‘攻心待懈’之谋,实为破城之锁钥!”
他手指广宗城沙盘模型:“末将附议玄德公之策!大军列阵城下,深沟高垒,围而不攻,日夜以强弓硬弩、投石机(若有)袭扰,疲其守军,挫其锐气!同时,广布流言,动摇其心,离间其党!辅以精干斥候(末将新收向导队率张合,乃冀州本地俊才,熟悉地理,可堪此任),严密监视贼军动向,寻其懈怠之隙,粮道之疏!更需遣胆大心细、武艺高强之死士,设法潜入城中,或联络不满者,或刺探布防虚实!待时机成熟,选定突破口,以精锐(如末将虎贲营、虎卫营)为锋刃,趁夜突袭,打开城门!主力大军随后涌入,则广宗可破!广宗若下,下曲阳张宝,独木难支,或降或逃,不足为虑!”
王康的补充,将刘备的“攻心待懈”策略具体化、军事化,尤其强调了“疲敌扰敌”、“离间内应”、“死士潜入”、“精锐突袭”等关键环节,操作性更强。他特意提到张合,也将其推到了皇甫嵩面前。
曹操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