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在程昱主持下高效运转的大营,望向北方苍茫的天际:“走,去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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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王康一行六十余骑,如同一股暗灰色的铁流,离开巨鹿大营,沿着滹沱河北岸的官道,向西北疾驰。典韦一马当先,双戟挂在得胜钩上,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道路两侧被积雪覆盖的枯林与丘陵。陈宫紧随王康身侧,寒风将他文士袍的下摆吹得紧贴马腹。
连行三日,过瘿陶,穿房子县境。越往西北,地势渐高,太行余脉的轮廓在铅灰色的天际线上愈发清晰。官道上的积雪也更厚,马蹄踏下,咯吱作响。沿途村落残破,十室九空,多是黄巾肆虐与官军征粮的痕迹,唯有寒鸦枯树,点缀着冬日的死寂。
正月初九,过井陉口。风雪骤急,鹅毛般的雪片漫天飞舞,遮蔽视线。王康下令暂避于一处背风的山坳。虎卫们熟练地下马列阵警戒,喂马嚼豆。
“主公,此去真定,不足百里。然风雪甚急,恐需耽搁一日。”陈宫摊开袖中舆图,指着标记处,“据前番探访的游侠所言,赵家村当在真定城西三十里,背靠封龙山余脉。赵云此人,年岁应与主公相仿,武艺超群,尤善枪法,更兼忠义仁厚,乡里称道。其师,乃隐居封龙山的枪术大家童渊,号‘蓬莱枪神散人’。”
王康默默听着,抓起一把冰冷的雪搓了搓脸,寒意刺骨,却让他精神一振。赵云!常山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汉水畔空营退敌,一身是胆的传奇!若能在此际,于其微末之时收归麾下……他望向风雪弥漫的西北方,眼中炽热更胜炭火。
翌日,风雪稍歇。队伍继续前行。正月初十午时,终于抵达真定城下。小城在战火中显得破败萧条,守门郡兵无精打采。王康一行未作停留,绕城而过,直扑城西。
又行二十余里,地势渐崎岖,村落散布于山脚。积雪覆盖的田野间,偶尔可见瘦骨嶙峋的农人佝偻着身子,在雪地里翻找着可能的食物。问了几处樵夫,指向愈发清晰。
“将军,前面山口转过去,靠山那一片,就是赵家庄了!”一名被典韦铜铃大眼吓得够呛的老樵夫,指着前方一道被冰雪覆盖的山梁。
王康精神一振,催动黑风。刚转过山梁,前方一片被稀疏林木环抱的山谷村落映入眼帘。突然!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裹挟着腥风,猛地从左侧密林中炸响!惊得战马嘶鸣人立!只见一头体型异常硕大的斑斓猛虎,竟冲破林间积雪,直扑官道!这饿虎显然被风雪所困,饥肠辘辘,双目赤红,獠牙外露,直扑向队伍最外侧一名虎卫骑卒!
事发突然,那虎卫骑卒座下战马受惊,竟一时控缰不及!饿虎血盆大口带着腥风,已扑至马前!
千钧一发!
“孽畜敢尔!”一声清越如龙吟的断喝,自村落方向破空而来!
嗤——!
一道银色闪电,撕裂风雪,后发先至!竟是一杆丈余长的亮银长枪!枪如流星赶月,精准无比地贯入猛虎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自其后颈透出!巨大的力量带着猛虎前扑之势,将其狠狠钉在官道旁的冻土之上!
猛虎发出半声凄厉的惨嚎,四肢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猩红的虎血,瞬间染红了枪杆下的白雪。
全场死寂。
王康、典韦、陈宫及所有虎卫,目光齐刷刷投向长枪来处。
风雪之中,一骑如飞而至。马是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神骏,马上一人,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亮如寒潭,顾盼间神采湛然。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外罩一件旧羊皮袄,在这苦寒之地显得单薄,却掩不住那股勃发的英气与沉稳。
少年策马至虎尸旁,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他看也不看周围甲胄森然的铁骑,目光只在那毙命猛虎身上稍作停留,便伸手握住那杆兀自颤鸣的亮银长枪枪杆。
“起!”一声轻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