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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廿三,拂晓。
黄河的咆哮声被另一种更加震耳欲聋的声响所掩盖!
“咚!咚!咚!咚!”
“呜——呜——呜——!”
战鼓如雷!号角震天!西岸滩头,高顺的陷阵营与徐晃的靖武营将士排成严整的方阵,深青色的旗帜如林!数十架临时赶制的简易投石机被辅兵奋力绞紧配重,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云梯、挡箭车被推出阵列!强弓劲弩齐齐指向对岸!
“放——!”随着高顺、徐晃的厉吼,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磨盘大的石块和点燃的草球呼啸着砸向东岸堡寨!轰轰轰!砖石碎裂,木屑纷飞!几处垛口被砸塌,守军惨叫着跌落!
“弓弩手!三轮齐射!压制城头!”嗡——!密集的箭雨如同黑色的风暴,瞬间覆盖了对岸堡寨的每一寸暴露空间!
“汉狗要强攻了!顶住!放箭!放滚木!”秃发利在堡寨中挥舞着弯刀,独眼因愤怒而赤红。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打得抬不起头,只能凭借垛口盲目向下射箭、投掷石块滚木。所有注意力都被牢牢吸引在正面浮桥方向。滩头预设的铁蒺藜和陷马坑前,倒下了不少试图冲锋试探的靖武营士卒,更让秃发利坚信汉军主力必从此处突破。
就在正面佯攻如火如荼,杀声震天,吸引了所有守军目光之际。
下游五里,野狐湾。
夜色的掩护下,五百虎贲死士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骨髓,却无法冷却他们胸中沸腾的热血。他们口衔短刃,背负着用羊皮囊包裹的钩索、手弩和火油罐,奋力向对岸游去。湍急的河水裹挟着他们,不时有人被暗流卷走,但无人退缩。王固游在最前方,如同头狼。
终于,湿漉漉的手扒住了东岸陡峭冰冷的岩壁!五百人,成功登岸者四百七十余人!他们迅速甩出钩索,如同灵猿般,在黑暗中向着陡峭的崖顶攀爬!寒风如刀,岩石湿滑,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但虎贲营的悍勇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相互协作,无声无息,一步步逼近崖顶。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东方的鱼肚白时,王固和四百七十名死士,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堡寨侧后方一处林木稀疏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将整个渡口堡寨的后营、马厩、粮草堆积点尽收眼底!而守军的注意力,仍被西岸震天的鼓噪和箭石牢牢钉在正面!
“发信号!”王固低吼。
一支裹着油布的火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射向堡寨后营的草料堆!
轰!草料瞬间被点燃!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
“敌袭!后面!汉军从后面上来了!”堡寨后方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救火声、马匹惊恐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虎贲儿郎!随我杀!”王固拔出横刀,身先士卒,如同猛虎下山,率领四百多名浑身滴水的悍卒,从山坡上猛扑而下!他们目标明确,直扑混乱的后营和连接堡寨前后的通道!手弩攒射,短刃劈砍,火油罐四处投掷!所过之处,烈焰升腾,人仰马翻!堡寨守军腹背受敌,军心大乱!
“就是现在!骁骑!游骑!冲锋!”西岸,赵云看到东岸堡寨后方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眼中精光爆射,亮银枪直指浮桥!
“杀——!”蓄势已久的骁骑营、游骑营如同两道决堤的狂潮!赵云一马当先,照夜玉狮子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张合紧随其后!铁蹄踏在浮桥上,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浮桥剧烈摇晃,但坚固的桥体承受住了骑兵的冲击!
此时东岸堡寨正面守军已被后方的混乱和烈焰搞得魂飞魄散,又见汉军精骑如怒涛般席卷过桥,哪里还有斗志?
“顶住!放箭…”秃发利绝望的嘶吼被淹没在铁蹄声中。零星的箭矢射在冲锋的骑兵甲胄上,叮当作响。赵云、张合的精骑已如旋风般冲过滩头,无视那些障碍(已被混乱的守军自己践踏破坏),狠狠撞入堡寨洞开的侧门(被王固部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