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我军边关巡哨,自即日起,巡弋范围、频次当倍加密于往昔!甲不离身,弓不离手!让边军将士的刀锋,替我传达真正的态度!”
“诺!”堂下,文官谋士如程昱、陈宫、孙乾等,眼中闪烁着治理内政与运筹帷幄的精光;武将如高顺、赵云、张辽等,则个个神情振奋,摩拳擦掌,一股凛然的战意无声升腾,只待秋高气爽,战马膘肥体壮之时!
军议散去,日已西斜。王康将繁杂的军务暂时置于脑后,再次转回后宅。推开门,室内暖意融融,炭火驱散了塞北春夜的微寒。赵雨已能倚靠在软榻上,面色虽仍显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眼中有了神采。新生的王湛被经验丰富的乳母抱在怀中,小小的身子裹在精致的襁褓里,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小小的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翕动,睡得正酣。
“湛儿睡了?”王康放轻脚步,卸去了将军的威严,带着一身疲惫与温情,在榻边轻轻坐下。
“嗯,刚吃过奶,睡得可香了。”赵雨的声音依旧轻柔,但已有了些力气,她的目光片刻不离幼子,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夫君议事可还顺遂?上郡之事,可有定计?”
王康小心翼翼地从乳母手中接过襁褓,那温软的生命重量让他心头一片安宁。他凝视着儿子安详纯净的睡颜,纷繁的军国重务、边境的暗流涌动,仿佛都被这方寸之间的温暖暂时隔绝开来。“顺遂。部署已定,只待斥候回报。”他低声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抬起,越过窗棂,投向窗外。兴庆城巍峨的城墙轮廓在暮色苍茫中屹立,如同沉默的巨兽,守护着这一方安宁。“只是…”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北疆未靖,胡尘时起;上郡犹悬,迷雾重重。湛儿生于此时此地,为父…只望他将来长大成人,眼中所见,不再是烽火连城,而是真正的太平山河,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兵戈之苦。”
赵雨感受到丈夫心中的重担,她将手轻轻覆在王康那只习惯性按在腰间佩剑剑柄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凉,却传递着无比的坚定与支持。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抚慰着将军的心:“会的,夫君。您在朔方植下的根,呕心沥血,军民同心,这根基已日渐深厚。假以时日,它必能如参天巨木,荫蔽北疆万里疆土。湛儿将来,定能行走在父亲亲手廓清的、那朗朗乾坤之下,见盛世太平,享海晏河清。”
窗外,最后一抹晚霞将天际染成瑰丽的橘红。庭院里,初生的嫩草在微风中摇曳,顽强地宣告着生命的勃发。将军府内,新生儿的梦呓呢喃与母亲温柔低回的哼唱交织在一起,编织出最动人的生命序曲;府外,军营中晚操的号角声嘹亮悠长,与铁甲铿锵、战马嘶鸣的雄浑乐章遥相呼应,奏响着守护的强音;而在更远、更隐秘的边境线上,数十队身着深褐色皮甲、如同融入大地的飞骑营精锐斥候,早已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通往肤施方向的茫茫山野与初泛新绿的广袤草甸。一场关乎朔方未来、决定上郡归属的无形较量,已然在这河套平原料峭又充满生机的春风里,悄然铺开了大幕。塞北的风,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也隐隐夹杂着远方未知的铁锈与血腥味,预示着未来的波澜壮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