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沈空青。
赵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我的诊断是,钼中毒并发多器官功能不全综合征。”
“什么?”
“什么东西?”
“钼中毒?!”
“一派胡言!”吉主任最先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红了,“你从哪本犄角旮旯的书里翻出来的词?就敢往叶首长身上套?”
“钼中毒?荒谬!”脾气火爆的老专家当场就炸了,
“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钼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怎么可能中毒?还搞出个多器官衰竭?”
“就凭几分钟的望闻问切?”另一个专家也摇头,“太草率了,太想当然了!”
“小同志,你清楚你在讲什么吗?钼中毒?我们给叶首长做过最全面的毒理学检测,别说钼,铅和汞都没超标!你凭什么下这个诊断?”
“就是!简直是天方夜谭!”
“哗众取宠!为了出风头,连这种胡话都编得出来!”
质疑声此起彼伏。
赵霖的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钼?那不是化学元素吗?怎么会跟病扯上关系?
周重楼往前站了一步,将沈空青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沉声问:“空青,把你判断的理由,一步一步,说清楚。”
“各位专家,我想请问,你们之前是否考虑过叶爷爷的部队履历?”
周重楼不明白外孙女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众人一愣,看病就看病,跟履历有什么关系?
沈空青不理会他们的疑惑,继续说:“叶爷爷和我爷爷是战友,三十四年前,他们一起参加了湘西保卫战。”
她顿了顿,抛出第一个关键信息:“而湘西,尤其是当年的主战场,是罕见的高钼地质区,当地土壤和水源中的钼含量,是普通地区的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几个专家的脸色微微变了,他们是医学专家,但对地理病理学也有所涉猎。
“战时条件艰苦,叶爷爷带领的尖刀连曾在水田里潜伏超过十二个小时,渴了喝田里的水,饿了就拔旁边的水草充饥,大量的钼元素,就是在那时进入了他的体内。”
在场的许多军医,都参与过战争,他们太清楚潜伏任务意味着什么了。
就地取材,那是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吉承望的脸色变了,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胡说!”那个火爆脾气的专家又一次反驳,“就算有,那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现在才爆发?”
“这正是我要说的关键。”
“从那之后,叶爷爷的身体就慢慢垮了,他开始常年腹泻,关节出现无法解释的剧痛,尤其是在阴雨天,你们诊断的是什么?我猜猜,类风湿性关节炎?痛风?还是怎么也治不好的慢性肠炎?”
她每说一个病名,就有一片专家的脸色难看一分。
因为叶老爷子厚厚的病历上,这几个诊断赫然在列,治疗方案换了一套又一套,却始终不见好转。
“关节疼,一直当成战场后遗症、风湿、关节炎治。”
“拉肚子,就当成肠胃不好、肠炎治。”
“因为总拉肚子,医生和家里人都让他吃清淡,不让碰肉蛋奶,结果呢,他身体里正好缺了能把钼排出去的含硫氨基酸,亲手掐断了他身体自救的最后一条路,。”
“一边是毒素越积越多,一边是身体没了抵抗的办法,三十四年下来,再好的身子骨,也给掏空了。”
“最终从中枢神经到脏器,全线崩溃!”
所有人的脑子都懵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沈空青看向院长,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我刚才那几针,只是用金针渡穴的手法,暂时激发脏腑活性,缓解了心肺压力,为他争取一点时间,治本的方法,是排毒。”
苏合香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她快步走到沈空青身边,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