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夕站在门口,盯着茅冰消失的方向看了好几秒,眼底的寒意才一点点散去。
他转过身,那张冷硬的脸瞬间柔和下来。
“没事了。”
他走到沈空青面前,“一群跳梁小丑,不用理会。”
沈空青依然坐在石凳上,手里转着钢笔。
她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叶怀夕。
刚才那个把协和主任怼得哑口无言、气场全开的男人,现在正低眉顺眼地准备去端那个恶心的搪瓷盆。
“叶同志。”
沈空青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带着点笑意,“刚才……挺威风啊。”
叶怀夕的手顿了一下。
他直起腰,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不过是讲道理罢了,那种人,欺软怕硬,你不凶一点,他听不懂人话。”
表面云淡风轻。
实则——
【叶怀夕的心脏:“啊啊啊!她夸主人就是夸我!她夸我威风!听见没有!都给我动起来!加速!加速!这不得跳个一百八十迈助助兴?”】
【叶怀夕的肾上腺:“收到!激素已到位!真上头!主人,脸还要不要红一下?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
【叶怀夕的大脑皮层:“主人,记得保持冷静!别傻笑!嘴角压住!要维持高冷人设!现在的形象是‘可靠’,不是‘傻小子’!稳住!”】
沈空青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反差……
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她忍着笑,目光落在叶怀夕那微微泛红的耳根上。
“确实讲道理。”沈空青点了点头,故意拖长了尾音,“不过,刚才你要是真给协和院长打电话,能打通吗?”
叶怀夕端起盆,一本正经地回答:“打不通,我不认识协和院长。”
沈空青一愣:“那你刚才……”
“诈他的。”叶怀夕面不改色,“兵不厌诈。”
说完,他端着盆走向墙角,背影挺拔如松,透着一股子“我很正直”的气息。
沈空青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人,还挺有意思。
他正在墙角挖坑,动作利索,每一铲子下去都深浅一致,连埋个虫子都搞得像是在修筑防御工事。
沈空青摩挲着手里的钢笔,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
埋好虫子,撒上石灰,又用土填平踩实。
叶怀夕做完这一切,去水龙头边把手洗了三遍,直到闻不到一点异味,才擦干手走回来。
“沈医生。”
他站在石桌旁,恢复了那副规矩的模样,“我想借一下电话。”
沈空青指了指堂屋:“在柜子上。”
叶怀夕点点头,大步走进屋里。
沈空青坐在院子里,听着屋里传来的拨号声,还有叶怀夕刻意压低的声音。
屋内。
叶怀夕握着听筒,原本面对沈空青时的温和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戾气。
“是我,叶怀夕。”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老叶?听说你不是在养伤吗?怎么……”
“帮我查个人。”
叶怀夕打断了对方的寒暄,“协和医院外科主任,茅冰,查清楚他最近跟谁接触过,尤其是今天上午。”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语气严肃起来:“有人敢找你的麻烦?还是冲着你家去的?”
“冲着我的医生来的。”
叶怀夕眯起眼,看着窗外那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握着听筒的手指骨节泛白。
“另外,查查军区总院和协和最近的动向,茅冰这种人,无利不起早,没人许诺大好处,他不敢来大院撒野。”
“是!明白!”
挂断电话,叶怀夕站在原地没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翻涌的暴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