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和周围的护卫一阵骚动。
“兄长,不可!”张宝立刻拦在前面,警惕地看着林澈手中的瓶子,“来路不明之物,恐有蹊跷!”
张角却摆了摆手,推开张宝。
他看着那两瓶散发着奇异光芒的液体,又看了看林澈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他惨然一笑:“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被图谋的?就算是毒药,也比这样活活病死要痛快。”
他接过药剂,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一股肉眼可见的、柔和的白色光晕从张角的体内散发出来,他枯槁的皮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血色和弹性,那深入骨髓的病气和死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
紧接着,那股鲜红的液体在他体内化开,一股磅礴的生命力瞬间充斥四肢百骸。
“呃……”
张角发出一声长长的、舒畅的呻吟。
他扔掉药瓶,双手撑着床榻,就这么站了起来。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感受着那久违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脸上写满了震撼与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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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病好了,甚至感觉比自己年轻二十岁时还要强壮。
“神迹……这……这是真正的神迹啊!”
张宝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一软,对着林澈五体投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帐内帐外的所有护卫、亲兵,全都跪了下去,狂热的呼喊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
“天神下凡!大贤良师得天神庇佑了!”
张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有力,再无半分病态。他走到林澈面前,郑重地、深深地躬身一拜。
“张角,拜见上仙!从今往后,黄巾上下,百万教众,皆听上仙号令!”
林澈坦然接受了他这一拜。
“很好。”他点点头,开始植入更深层次的概念,“推翻一个腐朽的王朝只是第一步,你们想好之后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张角和张宝。
“土地如何分配?是继续让豪强兼并,还是计口授田?税收怎么定?是定一个收不上的高税率,还是定一个人人都能交得起的低税率?官吏如何选拔?是继续卖官鬻爵,还是考教德行与才能?”
一个个超前了近两千年的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张角和张宝的心头。
他们彻底懵了。
他们只想过反抗,只想过活下去,从未想过如此遥远和复杂的事情。
林澈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中了然。
一张完美的白纸。
……
三日后。
广宗城外的黄巾大营拔营而起,数十万大军没有再徒劳地围攻坚城,而是化作一股黄色的洪流,浩浩荡荡地向着东方开进。
目标,直指中原。
张角病体痊愈、得神仙相助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传遍了整个黄巾军。原本因连日攻城不下而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被推向了狂热的顶峰。
而在这支大军的最前方,是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着的、特意改造过的巨大战车。
战车上,痊愈的张角意气风发。
他身旁,林澈穿着一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黑色作战服,闭目养神。
就在大军行至一片开阔的平原时,前方的斥候飞马回报。
“报——!前方三十里,发现汉军主力!旌旗蔽日,兵甲鲜明,帅旗上的大字是……‘卢’!”
车上的张角和张宝,神情瞬间凝重。
卢植。
当朝大儒,海内名士,更是朝廷钦点的北中郎将,此来平叛的汉军最高统帅。
这是一块硬骨头。
林澈睁开了眼,他的系统地图上,一个巨大的红色区域正在迅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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