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所谓“声音”
,从不是能听见的声波,是这些被压在地下十年的真相,用金属共振刻下的密码。
“十年前,青衡矿窟的主通风机就是22赫兹转。”
b-o4的残指在管壁上划出浅痕,划痕里的像素芯片红光骤亮,“矿难那天,通风机运转到最后一秒他们以为拆了机器就能抹掉痕迹,却忘了这频率早渗进了缄默塔的地基。”
沈观指尖跟着震动的节奏轻敲管壁:咚、咚、咚。
每敲一下,远处倒计时牌的幽绿数字就微颤一次,管壁上未完全贴回的“真相”
纸鹤翅膀,也跟着次声波轻轻扇动,暗红色数据流在翅尖凝成细小的光点。
当第五次敲击落下时,回声突然变了。
不再是杂乱的金属回响,而是清晰的摩尔斯电码,顺着管壁缝隙钻出来,被b-o4的电子喉实时解码,淡蓝色全息屏上跳出一行字:
【22赫兹=入侵密钥】。
光学义眼里的红光猛地亮起来,b-o4的机械关节因激动出“咔嗒”
声:“他们把入口钥匙藏在了这里藏在被他们删除的历史里。”
沈观卸下b-o4颈间的电子喉,银色金属外壳上刻着模糊的编号,接口处烧焦的痕迹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他将电子喉紧贴管壁,指尖在全息调节屏上滑动,将频率精准校准到22赫兹。
“嗡——”
淡蓝色的共振波从电子喉接口处扩散开来,像投入黑暗的涟漪。
管壁上的文字尸体瞬间躁动起来:“救救我”
的完整胶片从半空飘来,贴在电子喉旁;
“我爱你”
长出的字符花纷纷转向共振波的方向,花瓣上的“念”
字闪着荧光;
连那半张矿工身份证的“李”
字残片,都顺着波痕往裂缝处移动。
震动越来越强烈,钛合金管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暗红色的数据流,像金属在流血。
沈观扶着管壁站稳,看见那些文字尸体正顺着共振波的轨迹,在管壁前拼成一道拱门。
【真相】纸鹤停在拱门顶端,【三百冤魂】的报纸碎片铺成门楣,【我没罪】的胶片绕成门柱,连婴儿奶瓶上飘落的二维码残角,都嵌在拱门中央,成了一枚小小的门芯。
“咔——吱呀”
管壁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白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沈观伸手去推,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是流动的数据流,像触摸一团活着的雾。
随着他的用力,缝隙缓缓扩大,露出里面的阶梯,黑色金属铸就的阶梯,每一级都刻着细小的字符,凑近看才现是一个个被抹去姓氏的名字,像一排排微型墓志铭。
阶梯往下延伸进无尽的黑暗,风从深处涌上来,带着潮湿的铁锈味和微弱的低语声,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的声音。
沈观打开应急灯,光柱往下探了十米就被黑暗吞噬,只看见阶梯上积着薄薄一层银色的粉末,像是数据风化后留下的灰烬。
“数据坟场就在下面。”
b-o4站在阶梯口,电子喉的声音里带着敬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残手,“里面埋着我没出去的完整报道,埋着三百个矿工的身份数据,还有矿难那天的实时监控。”
老妇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怀里仍抱着那只空奶瓶,她走到阶梯边,浑浊的眼睛望着黑暗深处,嘴角动了动,没出声音,但沈观看见她防护服上的补丁,那些白色空白处,似乎隐隐映出了婴儿的笑脸。
就在沈观踏上第一级阶梯时,身后突然传来“轰隆”
一声闷响,来时的管壁正在缓缓闭合,那些拼成拱门的文字尸体开始解体,【真相】纸鹤的翅膀慢慢碎裂,【我爱你”
】的字符花一片片凋零,化作银色的数据流飘向黑暗。
【用真话赎回遗忘】
【用沉默打开真相】
文字尸体们在消失前,突然齐声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