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黑色的花。
税务官收走协议,票打印口“咔哒”
响了两声,吐出两枚银色的金属环落在辩论台上。
“禁言锁,胜者佩戴,永久生效。”
它用金属手拿起金属环递给沈观和长舌公,“环内侧有编号,是专利产品,别想摘下来。”
沈观接过金属环,指尖能摸到内侧刻的小字:yf-o9—patentpendg。
字体是细小的宋体,刻得很深,像是怕被磨掉。
金属环有点凉,贴在皮肤上能感觉到细微的电流在游走,像有虫子在爬。
长舌公接过金属环,突然笑了,断舌晃了晃:“沈观,你等着,今天你的舌,会挂在税务局的门口,跟去年那个教授的作伴。”
11:oo,观众席陆续坐满了人。
那是用断墙和碎石搭成的看台,分了三排:
前排是幽都的贵族,穿镶金边的破旧长袍,脸上戴着机械义眼,有的义眼里还在播放广告。
他们怀里抱着婴儿奶瓶,里面装的不是奶,是刚从哑奴身上抽来的善炁,淡蓝色液体在奶瓶里晃悠,贵族们时不时喝一口,脸上露出满足表情。
一个胖贵族用手帕擦了擦嘴,对身边的人说:“今天一定要拍个好特写,把拔舌的过程刻成水晶,放在家里当装饰。”
中排是哑奴,他们的舌头早就被拔了,脖子上留着狰狞疤痕。
他们是偷偷从奴隶主家里跑出来的,手里拿着用布条做的小旗,上面用炭笔画着“真相”
两个字。
看到沈观站在辩论台上,他们突然集体举起手,用手语打节拍:先是“坚持”
的手势,手指紧紧攥成拳;再是“真相”
的手势,双手张开像在拥抱什么。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点声音,却比任何呐喊都有力,沈观看在眼里,心里突然一暖。
后排飘满了无人机,都是媒体派来的。
那些无人机是黑色的,只有巴掌大,机身上印着“幽都直播”
的字样,镜头对准了沈观渗血的锁骨。
早上他靠在断墙上时,被钢筋划了道口子,血还没干,顺着锁骨往下流,在黑色衣服上晕开。
有的无人机还在播放广告,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拔舌无痛,认准幽都牌拔舌钳!
现在购买,送善炁优惠券!”
沈观闭眼,从怀里掏出一块孽镜碎片。
那是b-o4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镜背冰凉像一块停尸房的铁,贴在胸口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他用指尖摸了摸镜面,模糊的倒影里突然闪过b-o4的笑脸:她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头有点乱,脸上有个小痣,笑的时候会眯起眼睛,手里拿着一份调查报告,上面写着“水源污染真相”
。
然后笑脸突然消失,镜面上出现一行血字,是b-o4的笔迹,有点歪像是快没力气时写的:继续说。
沈观睁开眼,眼底有了光。
他转向白鸢,伸出手:“借我剪刀。”
白鸢挑眉,从后腰抽出剪刀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
他的指尖因为攥过金属环而凉,她的指尖因为握过剪刀而带着刀的寒气。
“要剪什么?”
她问,声音比刚才软了一点。
“剪断他‘真理’两个字。”
沈观握紧剪刀,骨制刀柄在掌心凉得像冰,“他说真相是奢侈的,我说不是;他说沉默是对的,我说不是。
我要剪碎他的谎言,让所有人知道,真相从来都不稀缺,只是被藏起来了。”
白鸢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露出一点尖牙:“好,要是他的蜈蚣敢过来,我帮你剪碎它们的节肢。”
正午的阳光升到了最高,像一把金色的刀刺在废墟上。
废墟的阴影慢慢缩成一圈,边缘锋利得像齿,正好把辩论台围在中间,像一个巨大的嘴等着吞噬什么。
观众席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