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层【镜舌】:电梯门开,透明舌头悬在空中如水晶吊灯,舌面倒映的身影却在扭曲——沈观闭着嘴,喉咙里插着根冰针;白鸢举剪对准自己的舌头,眼神空洞。
舌内浮现倒计时:oo:17:17。
机械女声添了凝重:“最后一层,镜舌裂口。
提示:最后一分钟,若无法说出‘自我真相’,将永远失声,灵魂困于镜中。”
沈观摸向喉咙,紧的触感越来越强——失语进度已爬至15,说话开始含糊。
白鸢碰了碰他的手臂,口型比出“相信自己”
,眼神亮得像淬了光的银刃,剪刀在她掌心转了个圈,似在给他鼓劲。
沈观举起孽镜碎片,镜光撞在透明舌面上,涟漪散开后,映出的不是此刻的自己——是17岁的少年沈观,穿着崭新警服,警号“o717”
泛着银光,趴在审讯桌前写笔录,眼泪砸在纸上,晕开“嫌疑人释放”
四个字的墨痕。
“证据不足,只能放了他。”
老队长拍他的肩,语气无奈。
嫌疑人是偷孤寡老人救命钱的惯犯,老人拄着拐杖来警局时,手还在抖,说那是老伴的丧葬费。
可监控只拍到嫌疑人进了老人的巷子,没拍到偷窃过程,只能放行。
少年沈观攥紧钢笔,笔杆硌得掌心生疼,抬头看向老队长:“就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就要放了他?老人怎么办?”
“这就是规矩。”
老队长叹气,“你太较真,以后会吃大亏。”
后来他真的吃了亏。
他偷偷跟着嫌疑人,想找到证据,却被对方现,挨了顿打,还被领导批评“多管闲事”
。
老人听说嫌疑人被放,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不久就病逝了。
“你害怕的不是谎言,是真相被忽视。”
镜中的少年突然抬头,眼神里的倔强与此刻的沈观如出一辙,“你愧疚的不是没留住嫌疑人,是没守住真相,没护住那些相信你的人。”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放走罪犯的愧疚、见受害者绝望的无力、因“多管闲事”
被批评的委屈……沈观深吸一口气,喉咙传来撕裂般的疼,像有把刀在割,却还是开口,声音低哑却清晰:
“我曾放任真相沉默,看着它被谎言掩埋,看着受害者无处申冤。
所以我要用余生,让每一个真相都被听见,哪怕付出代价——哪怕被割舌,哪怕坠入深渊。”
话音落,镜舌出水晶碎裂的脆响。
碎片化作17点光斑,争先恐后钻进左手背的“语言之眼”
。
契印瞳孔由赤转金,暖流蔓延全身,失语进度清零,失温进度归o,连指尖的寒意都消散了。
电梯剧烈震动,铁链咯吱作响。
沈观站稳看向白鸢,她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银剪更亮:“我说过,你可以的。
你的眼睛,本就该用来照亮真相。”
“-17层抵达,深渊裂口完全体开启。”
电梯门开,浓烈的血腥味撞得人鼻头酸,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倒置的“舌型拱门”
矗立眼前,门楣由17条铁链交织而成,每条都缠着还在微微抽搐的断舌,舌尖滴着血,拼出一行渗血的字:“此处省略的最后一万字,由你补完——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未说出口的呐喊。”
门后是漆黑断崖,对面隐约可见螺旋城轮廓——刀锯地狱,城墙上的巨大刀轮缓缓转动,嘎吱声像骨头在摩擦,轮齿上还挂着碎布和毛。
17条铁链连接断崖两端,无风自动,男男女女的合声温柔又蛊惑:“继续说,继续说,把没说的真相都说出来,我们帮你记着……”
沈观与白鸢同时踏上铁链,冰凉滑腻的触感像踩在活的舌根,细微蠕动顺着鞋底爬上来,让人头皮麻。
低头看向深渊,b-o4的电子笑声桀桀响起,渐渐与断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