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又悄然蔓延了一分。麻痒和灼痛感,似乎也强烈了一丝。
放弃?还是赌上一切?
陆小七的目光,缓缓落在石榻旁那口古朴的青铜丹炉上。炉身沉寂,纹路暗淡,仿佛刚才那开天辟地般的异象从未发生。但他知道,那里面沉睡着足以改变他命运的力量,也潜藏着足以吞噬他的恐怖剧毒。
母亲临终前,将这口丹炉塞给他时,那浑浊眼中饱含的期盼与不舍,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小七……活下去……带着它……活下去……”
活下去……怎么活?
像蝼蚁一样,在别人的轻视和嘲笑中,庸庸碌碌地活?
还是……抓住这唯一的、渺茫的、却足以逆天改命的机会,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
陆小七缓缓抬起头,迎上青霜长老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他脸上的血色尚未恢复,眼神却从最初的恐惧、迷茫,逐渐变得坚定、锐利,如同被磨砺过的刀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在寂静的洞府中清晰回荡:
“弟子……选择后者!”
“丹炉,是弟子母亲的遗物,亦是弟子的机缘!”
“丹毒虽毒,弟子愿以心为炉,以志为火,炼之!”
“纵使前路荆棘密布,九死一生,弟子亦无怨无悔!”
“请长老……成全!”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小七只觉体内那团被寒冰灵力包裹的混沌之气,似乎微微一颤,仿佛感应到了他决绝的意志。而皮肤下那几道暗红色的丹毒纹路,蔓延的速度,似乎也极其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青霜长老深深地看着陆小七,看着他眼中那燃烧的、近乎偏执的火焰,良久,久到洞府内的云雾都仿佛凝固了。
终于,他苍老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复杂、却又带着一丝欣慰和赞许的笑容。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听涛洞内久久回荡:
“好!好一个‘无怨无悔’!”
“既如此,为师便助你,踏上这逆天之路!”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青霜唯一的亲传弟子!这听涛洞,便是你的道场!”
“《混沌炼心诀》,你需刻骨铭心!”
“混沌丹炉,你需生死与共!”
“丹毒反噬,你需直面其锋!”
“小七,记住!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随着青霜长老的话音,一股浩瀚磅礴的意志从他身上散发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听涛洞。洞府禁制悄然加强,云雾翻涌,灵气汇聚。
陆小七盘膝而坐,将青霜长老的话语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他闭上眼,不再去看那诡异的丹毒纹路,不再去想前路的凶险,只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沉入那团狂暴与生机并存的混沌之气之中。
《混沌炼心诀》的玄奥口诀,如同最深沉的烙印,在他识海中缓缓流淌。
守一……归真……不动如山……
他心神空明,如同置身于风暴之眼,外界的狂暴混沌,内心的恐惧决绝,都仿佛被隔绝开来。他只专注于那一点最纯粹的“观想”,如同磐石,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听涛洞内,云雾蒸腾,灵气如潮。
洞外,晨曦已散,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苏清雪的身影,早已悄然消失在竹林深处,只留下几片被寒气凝结的竹叶,无声飘落。
林风木屋的窗前,怨毒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听涛洞的方向,如同毒蛇,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而陆小七,在《混沌炼心诀》的护持下,暂时忘却了丹毒的侵蚀,忘却了外界的纷扰,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场与混沌之力、与自身心志的残酷搏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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